第二章 身世[第1页/共2页]

小九只垂着头，听不出情感：“四姨奶奶屋里比来是闹着耗子呢。”

他挑选了江山，却不知她从未想过让江山与她比肩。只是他不信她，便只能落空。

躲进被窝里，偶尔看着窗子，下雪了啊，明天就是苏秀缘和苏娟秀的订婚的日子了。苏秀锦闭上了眼睛。

夜幕来临，苏秀锦看了一眼窗外，不远处三姨娘院子前升起了灯笼，四姨娘仿佛了看了一眼，头埋得更低了。苏秀锦微不成寻的叹了口气，看模样父亲又不会来了。

连她都能看出珍珠的瑕疵，跟别说是老祖宗了，赏赐给了这么多人，只怕用心不会这么简朴。

四姨娘推让着：“你顿时就要订婚了，这些还是拿去添些金饰，衣衫吧。”

苏秀锦在灯下看了一会书，商户人家本来就不兴读书的，更何况是女子。她能找到的，不过是几本话本，还是带着彩图的。

那人影一顿，便是一阵下榻穿鞋的声响：“锦儿吗？”

“好！那朕就为你建一座高台，让你站在最高处看雪。”

夏季的第一朵雪花落在窗棂上，苏秀锦呆呆的看着，这一世长在南边，三年来未曾看过雪，这倒是第一回。

苏秀锦仿佛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声：“小九，你说该不是耗子在偷灯油吧。”

与两位姐姐分开，苏秀锦转头去了姨娘院子里。

烈火焚身，她觉得就要灰飞烟灭，却不想重生到姑苏苏家一个寒微的小庶女身上，这一世，她没有惊人的仙颜，只要相依为命的四姨娘。

苏秀锦摸着怀里的两粒珍珠，本想拿来补助一下姨娘，多少也吃好些。现在只得辛亏没给，不然又是打水漂的，连个响都没有。

他爱她时，万千宠嬖于平生，职位直逼皇后，就连那九龙殿，她也能收支自如。他为她建立了一座隔断繁华的酒台，每一个夜晚，或是他操琴，她起舞，或是美酒好菜流水席，她的斑斓与才情留在史册里万古留香。

苏秀锦道：“老祖宗赏的东西，还是安妥收好为好。”

“雪，看大地都变成乌黑。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苏秀锦熟稔的从柜里拿出一陶瓷壶，摇了摇，剩下不到半壶的灯油，倒上半匙，从针线篮里拿出一把剪刀，剪了烧黑的灯芯，点上火，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苏秀锦哦了一声，也不答话，拿着针线篓里的鞋面模样，翻来覆去的看着。

四姨娘捏动手里的绣花腔子，看向苏秀锦的眼神不断的躲闪。

苏秀锦二话不说往她怀里塞了银子，回身就走。

推开窗，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全部苏宅覆盖在夜色当中，偶尔有鸡鸣狗叫，和未睡的仆妇走动的声音。热水冷了大半，苏秀锦把冻僵的秀足伸了出来，伸展开来。

翠竹问：“蜜斯，如何不打成簪子呢？”

“费了油也比费眼好，如果姨娘房里没灯油，我房里另有些，转头让翠竹送来。”

送到院门口，避着那些婢女，苏秀锦还是取出一些碎银子：“姨娘拿着罢。”

苏秀锦进了屋，一妇人迎了上来，苏秀锦皱眉道：“如何不点灯呢？”

但是，统统颠覆也就在一夜之间，她火烧酒台，以证明净，隔侧重重火海堕泪的帝王，她问他，千古妖妃反复的话，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

四姨娘是府里的丫头，一向服侍着大爷，被大爷一次收了房，却改不了当丫环的脾气，没有充足殷实的娘家，生下来的又是女儿，只能在这个大师里的夹缝中苦苦求生。十岁以后的苏秀锦就搬到了独立的院落里，分了一个贴身的丫头，翠竹，只想着攒着嫁奁，安然出嫁罢了。

苏秀锦嗤笑了一声，也不知对谁：“那昨儿我看着另有大半壶的灯油，今儿就只剩下不到半壶了。当真是奇特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