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孛之兆[第1页/共3页]

这时内里俄然传来了马蹄兵戈之声，郭然的眉头皱了起来，以他的耳力天然听得出府外来的是皇城禁卫骑军，郭然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将郭剑交给了老婆，“我出去看下。”说完，郭然大步走了出去。

“夫人清减了。”郭然坐在床榻边上，柔声道，然后看向了老婆怀中的婴孩。

在如同薄雾的轻纱屏风前面，是屋宇的里间，广大的卧床上，武耀公郭然的夫人陈氏正自入迷地看着怀中恬睡着的婴孩，陈氏虽已年近三十，但容颜秀美，仪态端庄，此时脸上更是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在那卧床的边上，一名身着绛紫衣衫，配青色淡花里衣的清丽侍女，正端立在陈氏身边。

“夫人，剑儿醒了，他朝我笑了。”陈氏低语间，郭然倒是欢畅地叫了起来，然后抱给了老婆看，陈氏低头看去，只见郭剑那小脸上，一双乌黑的瞳人正自盯着本身，嘴角半弯，噙着笑意，说不出的机警聪明。

龙牙，这是它传世的名字，历代武耀公在疆场上用无数鲜血磨砺而成的兵器，钢质，长度和重心都共同得完美无缺，枪刃紧密的弧度足以包管它能够等闲刺穿三重寒铁铠。无数的殛毙，也为这把战枪凝集出了非常通俗的杀机。

天佑二十七年，太子姬昭明带旧部三万人北渡，再次击溃意欲南迁的契金族，摈除几十万契金族众北折千里，直至冰封的乌蛮江干，粮尽而战死，剑落之处，十数年内蛮族各部不敢近居。

“是，老爷。”郭胜低眉垂目地站到了郭然身后。

“夫人莫急，我这便放剑儿下来。”郭然见老婆抱怨，忙不迭地把郭剑放了下来。

屋外，风刮得更加大了，全部窗棂都在风雪的吼怒中，颤抖着，收回吱嘎的声响，而在天涯深处，更传来模糊雷声。

固然不晓得批示使大报酬何如此姑息这个老头，但是禁卫们还是将刀子归入了刀鞘，没了声音，不过脸上却带着不甘和仇恨。看着郭胜指缝间消逝的恍惚银丝，夏衍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就算他们全数人一起脱手，都不是这个白叟的三合之敌。

“夫人说的是，剑儿是上天赐赉我们的宝贝啊！”郭然大笑着将儿子高举了起来。

“你这个老匹夫，活腻了吗？竟敢对批示使大人不敬。”夏衍四周的禁卫兵士们怒声道，腰间的长刀已然出鞘，寒气逼人。

古朴实雅的屋宇内，安插得极其精美，四周壁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那紫档册几则摆放着些青瓷古瓶，在摇摆的烛火里，隐现流光，就连地上那方砖，也有些班驳古纹，似旧实贵。

“剑者，古之圣品，至尊至贵，也贴合夫君祖家，是个好名字。”

武耀公府邸的大门被撞开了，禁卫骑军们闯了出去，身上暗红色的铠甲在乌黑的夜里看上去仿佛带着血腥的味道。

“武耀公！”夏衍喉咙像被堵住了，想说的话如何也说不出来。

“竹儿，去把外配房的窗户关紧些，不要吵了少爷。”陈氏宠嬖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叮咛道。

“但是，老爷。”看着郭然冰冷的眼神，郭胜跺了一下脚，还是转头去了。

“老爷，您还没给少爷定名字呢？”关上藏兵阁大门的时候，管家郭胜看着自家的老爷，出声道。

“我晓得，你必然是为了星孛之事，我不难堪你，我陪你进宫。”

昭明太子战死的那一年，帝都天启下起了好大的风雪，每日里冰雷吼怒，北风嚎叫，叫民气里头惊惧莫名；十仲春初六，有星孛（彗星之古称）入于北斗，更是让人们信赖姬氏气数已尽，天下将乱的谶纬之言。而在那星孛长天之际，天启城西南角僻静的武耀公府邸上，一名男婴悄悄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