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雾凄清[第3页/共3页]

“殿下本年来的早，方丈接到府上中官来报，忙命人漏夜打扫出来，仓猝之下恐有不周之处，万望殿下包涵。”

她明白问不出甚么，只好点头一笑。放下帘子，那抹笑意垂垂固结在唇角。父亲终归是要记恨她了。百无聊赖之下，转动着车内吊挂的银香球，她悄悄哂了哂，也罢，衔恨虽非她所愿，到底还能算是一种情感，不管如何，总好过常日里令民气下生寒的视而不见。

待人走远，慧生不觉得然道，“拿都拿了，还说甚么给寺院布施，莫非金锞子没进他的口袋？真真是此地无银。”

楼襄歪在藤椅上，闭目半晌，忽听身先人哧地笑出声来。

大觉寺坐落在西山，出城十几里，路面尚且陡峭。进入山麓间，门路变得迂回委宛。所幸这个时节，林木仍然碧绿，山泉悄悄流淌，水质清澈，溪流底部的碎石在阳光下闪动着斑斓的光彩。

慧生点头，“不是瞧见，是想起慕容郡主的话，您说，松涛听上去该是甚么动静啊？”

当然，即便只要两条路，也还是见仁见智，并非统统人都感觉做姨娘不是好归宿。

车子在青石板路面上缓缓前行，马蹄声哒哒作响，渐行渐远，公主府的鎏金飞檐，终究隐没于视野以外，相邻的礼国府也一样不再望得见。她晓得本身分开那片喧哗越来越远，可惜有些难以言说的欣然却像坚固的青石一样，横亘在心上眉尖。

次日用过早餐，楼襄站在影壁前，看丫环仆妇将各色箱笼搬上车，预备出发前去西山。

楼襄转头瞪她一眼，表示噤声，再对着批示使和颜道，“辛苦你们了，我这里确切没有人出去。我的侍卫一向在院外，若真有贼人前来，他们定然不会放过，还是请批示使去别处细心检察，免得担搁机会放走贼人。”

公主府长史许谨言亲送她登车，一面实施职责，替长公主切切叮咛，不过重视饮食，保重玉躬如此，最后不忘再加上一句早日返程。

被这么一闹，楼襄也没了星夜闲坐的表情，叮咛慧生清算东西，回房预备安设。

她睁眼，转着茶盏问，“瞧见甚么了，这么欢畅？”

楼襄略想了想，还是撩开车窗帷帘，问道，“西府有动静么？父亲，是不是还在活力？”

奇特的，她竟莫名感觉心跳安稳下来，随后视野下移，她瞥见他左手手臂上中了一箭，再往下看，她留意到他腰间别有一柄短刀。

楼襄闲坐在圈椅上听她二人辩论，半晌倒是一笑，“旁人如何想我不晓得，我却感觉这处所不错，转头如果找不着好人家，干脆剪了头发把本身送过来，做个比丘尼，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