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执中[第2页/共3页]

两翼拐子马中间，夹着数量很多于两千的步兵。步兵当中，有些穿戴札甲，踏着战靴，手持着金军标准装备的铁矛；有些只着轻甲，背着长弓，单手提着流星锤、狼牙棒之类兵器；也有些身着青色或玄色的布袍，手里拿着各种规格的刀枪。

他真是来救济的？还是来掳掠的？此人的性子如同猛兽，麾下也都是凶蛮之辈……可不是能等闲应对的！

粘割贞也晓得这不是摆处所官架子的时候，他撩起绯红官袍，沿着甬道快步冲上城头。脑袋刚暴露墙头，便听到了战鼓轰响和喊杀的高亢之声。那声音此起彼伏，汇成雷鸣般的声浪灌入粘割贞的耳朵，竟让他刹时两脚发软，打了个趔趄。

粘割贞在德兴府、宣德州任职的时候，在军事上与西京路合作很多，和纥石烈执中也劈面打过好几次交道，就这几次来往，纥石烈执中的霸道行动快把他逼疯。至于厥后此人临阵脱逃，导致数十万众溃败的行动，更使粘割贞恨极。

可惜到了本年，因为朝廷的兵力实在紧缺，终究把目光再度投向纥石烈执中。此人再如何放肆，再如何凶暴，部下数千虎狼之师摆在那里，乃是现在大金的将帅中屈指可数的气力派。

但他也确切英勇善战，是疆场上的熊虎之将。泰和伐宋时，纥石烈执中领一起兵南下，沿途击溃宋军数以万计，并前后杀死宋军统领李藻、擒忠义兵将吕璋、霸占重镇淮阴，进逼楚州。

他的中气极足，随口嘲笑，便如闷雷滚滚，让周边将士的耳中嗡嗡作响。

此时城中已然混乱，氛围中开端满盈起血腥气。节度使府邸的对门外，有兴高采烈的士卒从后转出，一边走，一边把色彩素净的女子裙衫裹在腰上，裙衫里叮叮铛铛响着，闪着金银器的色彩。

这些马队都身披玄色的重型铁甲，头盔周匝皆缀长檐，连战马也披着甲。两百骑士模糊成一圆阵。圆阵中间，又有衣甲光鲜的将校十余人，无不气势汹汹。

本来这纥石烈执中，乃是大金朝赫赫驰名的一名将帅。

在这些将校的簇拥下，一名身材硕壮的将军缓缓策马而行，便如狼群中最猛恶的头狼越众而出。

笑了一阵，他又道：“击败了这股反贼，我便有了功劳。有了功劳，朝中那些个庸弱之人，便阻不住我的路！哈哈，韩人庆，你算得一点都不错，公然让我在这里逮住了杨安儿……不枉我当年在抚州对你的关照，哈哈！”

苏通达干咳了两声，心想，这等威势的布衣，恐怕自古以来都很罕见。

而纥石烈执中只轻视地看了看范阳城头，冷哼一声，转而细心凝睇着杨安儿所部敏捷稳定下来的军阵。

粘割贞攀着城砖挺身了望。

因为尚书右丞相徒单镒和左谏议大夫张行信都顾忌纥石烈执中的行事气势，极力反对，这个“预议军事”的重担被强行搁置下来。以是，纥石烈执中固然率部北上，却只能驻留在中都西南的村寨，等待下一步的号令。

说到这里，他垂下双眼，看看立在将校们行列最后的韩人庆：“你的功绩，你的辛苦，我都会记得！说吧，你要甚么？”

轻马队们有的缓缓策马，有的催马向前，作腾踊打击之势，将至杨安儿所部跟前才勒马折返。看得出，他们每小我都精通骑术，是既能担负标兵，也能在疆场上长驱来往，以弓刀杀敌的妙手。

“节度，你看北面！”苏通达连声道。

苏通达有些迷惑，便问粘割贞：“节度，却不知那将军是谁？你可认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