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荠麦青青[第2页/共2页]

我厥后看着看着，心中也替他欣喜。

古来豪杰多风骚，又有几人逃得过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魅惑？

“桓温既是出兵且连拔数城，自是有他的筹算。他现在驻军不前，不过是在等候机会罢了。机会一旦成熟，则长安危矣，洛阳危矣！”

饱览了一番美人后，我蜿蜒盘曲，终是见到了师父所说的故交――萧彦贝。

“恰是。吾之蜜糖，彼之砒霜。桓温的野心，若说他没有篡位夺权的心机，恐怕没有几小我会信。而据我所知，晋国只要王谢两家仍在，就断不会等闲让桓温得逞。桓温如果此时攻陷长安，恐怕晋国朝内就有人策画着夺他军权了。而以目前桓温的气力，恐怕还不能违晋国天子之意。”

既然秦国危急已然处理，那么欠相府的情面便也算是还了。是时候南下去看看师哥唏嘘不已的“红袖楼”了。

山外青山楼外楼，

我悄悄感慨苻坚真是好耐烦，方才我所说的，他明显早已晓得，却还是不急不忙，这番遇事不慌的性子倒是与师哥很有几分类似。只是师哥常常越是焦急，就越是表示得落拓淡然。而苻坚，到底不会像师哥那般矫情。

直把建康作汴州。

这一个多月来，苻坚经常派人向我汇报战事环境。兵士们进收支出，我虽并不在乎，但听铃儿说，如此过分惹人谛视。

暖风熏得游人醉，

我笑了笑，回想起那日遇见的翠绿一片，连同天气也充满了无穷绿意的麦田，便感甚是可惜。

我虽知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却还是被面前气象所惊：但见各家公子把酒言欢，吟诗作乐，意态悠然。一旁的娇女，红袖添酒，娇媚之态，勾魂摄魄。亲亲热热，你你我我。偶有娇女奉上一首琴曲，则掌声如雷、世人侧目。场面之热烈，歌舞之盛况与秦国长安城的严峻氛围是如此的截然分歧。

“师妹所言非虚。”苻坚皱着眉，无法地点了点头。

幸亏制造了一场“小天灾”，便也处理了一场“大天灾”。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但闻女感喟……

第二日凌晨，苻坚便派人向我送来了手札，言曰灞上及长安城四周的青麦已经全数收割。我一时感慨，那翠绿一片的麦子与其说是“收割”，不如说是“断根”。想来老百姓辛苦种下的麦子，等不及秋收，便被割了。天灾天灾，莫非天灾不比天灾来得更培植生命么？

铃儿抽泣着与我言说，她在相府已然获咎了嬷嬷。我如果分开相府，她不定何时便不明不白地丧了命。前次便是亏了我与二位苻公子讨情，才留下一条命来。

此时，我才算有点明白：闲言碎语，是堵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