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蝉玉琀与红信石（九）[第1页/共2页]

师父提到“水”，二英的神采越来越严峻。我不忍再问，师父却对峙又问道：“二英为甚么没用饭？”

师父当真是不会哄小孩儿，这会儿又不知所措了。我暗想，既然这村庄里大家都有白日畏光，夜间腹痛的怪症，那么二英天然也不例外，现下天已然黑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该腹痛起来，不必问她，也能晓得会痛多久了。

“师父。”我忍不住打断师父的深思，轻声道：“全村人只要二英不会腹痛，也只要她一人提过‘恶鬼’的话，这之间是否有关联？”

我们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除了脚下的地在颤抖，屋子在摇摆，并未瞧见有甚么“恶鬼”，师父也鉴定并非地动。可二英和村民的惊惧倒是货真价实的，开端有人往祠堂大院这儿跑来，乱糟糟地呼喊家人，寻觅里正。

“朱先生要问二英甚么？”小娃儿急于想看都雅的戏法，不等师父发问，倒先催促起来。

“要痛多久呢？”师父又问道。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平常也不见师父有如许的耐烦哄小孩儿，原是拿这小把戏哄逗二英，好从她口中套出些真相来，多少有些欺负小孩儿好骗的意义。

“师父，暴躁了，她还小，渐渐问。”我小声地提示师父。

我顷刻倒吸了一口寒气。就在这当口，屋外也闹腾起来，全村的人仿佛都在四散奔逃，惊骇的呼唤中异化着有人腹痛的哀嚎，哀声各处，兵荒马乱。

她往床榻里缩了缩，抱着膝盖，将全部身子伸直成一团。孩子不懂欺哄人，她这般描述，便是说，师父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起码已经靠近了本相。

二英侧头想了好一会儿，许是表述不出来，便只摇了点头。

师父瞧着意犹未尽的二英，收起指尖的小火苗，笑问道：“二英说说，村庄里的人是甚么时候开端肚子痛的？但是吃坏了甚么？”

我天然是使不出那样的手腕来的，吐了吐舌头便将笑憋了归去。

可二英瑟缩着小身子，死活不肯再开口，先前的一番哄逗，前功尽弃。

她仿佛未能立时就听懂我的问话，眨了眨眼，又皱起小眉头当真地想了一想，学着大人的模样，非常无法地摊开双手：“但是二英不会痛啊。”

师父沉吟了一息，恐再唬着这孩子，不敢先问“恶鬼”的事，便挑了旁的事来问：“阿翁他们，但是每晚都会肚子痛？”

师父忙堆起笑，指尖转动，又搓出一小簇火苗来，他顺手将那火苗弹了出去，小小的火苗刹时摇摆起来，变幻成了一头小鹿，在屋子里四周腾跃，带出了一条都雅的火星子。

我与师父正对着缩在床榻一角瑟瑟颤栗的二英一筹莫展之时，不知怎的，床榻俄然震颤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奉告师父，便觉不止是床榻，地上的青石砖也跟着闲逛，火塘里正燃着的火摆布忽闪，火舌几乎舔出来。

小鹿最后跃了几下，回到了师父的指尖，仍旧是一团小火苗。

师父横了我一眼，低声道：“要不你来问？”

“二英何时会腹痛？”我谨慎地问道，尽量不教她遭到惊吓。

二英在师父的臂弯里大哭，我终究听清楚她嘴里含混不清的话。“恶鬼……恶鬼，是恶鬼来了。”

“不是地动。阿心，让开。”师父俄然命道，我将将侧过身，他已倾身过来，一手将二英抱起，一手拉起我的手腕，往屋外跑去。

“他们都会痛，阿翁、婆婆、阿爹、阿娘、阿兄，另有村庄里的那些人，只要二英不会。”她说话时虽看着心不在焉，但也不想是心口浑说的，小孩子的话更可靠些。说罢，她怯怯地看向师父：“朱先生，我能看戏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