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延寿笔与龙珠丹（十九）[第1页/共2页]

我忙绕进柜台，踮起脚探臂去够他头顶的发冠，好轻易将它取了下来，却俄然对着发冠发了怔。“师父戴了伍子胥的发冠，旁人认不出师父，我为何从没认错过？”

师父接过发冠，掂着笑道：“他们用眼瞧，所见到的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阿心是用心在看呢，如何会将师父认错？”

师父点点头，“韩画师厥后定制的那二百枚龙珠丹，她没等着，眼下约莫是痛入骨髓了。”

我豁然顿悟，“怪不得那韩画师要来买那么多龙珠丹，每人百枚，开初死了三个花魁选人，他要了三百枚，随后又死了两人，他又来买了二百枚。那她们如果离了龙珠丹，将如何？”

“怕是不成。”师父端起粥碗，吃了口粥，闲闲道：“今后的几十年中，朱心堂也不会再制她们所需的龙珠丹。”

我吃惊的睁大了眼，没法设想那是如何的煎熬。

师父凝神策画了一阵，俄然笑道：“你家夫人并无病，只是受用了些本不该受用的，克化不动，又丢弃不得。如果有疾，我尚且能替她开一剂药吃，可她无疾，我却不知该如何用药了。”

百花楼里的床榻固然绵软温馨，到底不是我本身的床榻，我又经历了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剧变，从年青到朽迈，又答复了年青，仿佛跌宕起伏了一世似的，疲累不堪，故夜里睡得香沉。

我仿佛西席父窥见了苦衷普通，脸发烫，心狂跳，寻了个籍口就奔回后院去了。

我明白师父的意义，也不知打发了多少回师父不肯看的病症，遂上前替师父道：“你家夫人该听过，朱心堂并非甚么病症都接，只怕贵府的夫人，便是那不接的那一类了。”

我将早膳一样样端了摆上桌，到前头去请了师父来用，才吃到一半，吴甲便来回禀，说前头有客。

家仆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师父，又请了一遍：“请朱先生随小人过府看看才好，诊金上好说，总不会虐待了先生。”

师父接过笔，在药柜上四周寻觅能保藏它的药屉。“昔年毛延寿替昭君作画，利欲熏心，误了昭君，但也是以成绩了昭君，他死前手握绘昭君像的画笔，这画笔是以沾了怨气，能盗取人的芳华韶华，但唯有画技高深的先人，方能把握。只是那些人并不晓得，打劫别人韶华的同时，连同那光阴带来的伤痛，也一并转到了本身，是以即便面貌上看着年青貌美，身子却要接受老迈时的统统疼痛。”

那一年的花魁之争，终究只剩了六位女人，拔得头筹的，竟是百花楼的芍药。本不该是她，只是芙蓉一病以后，便再未回过百花楼，传闻是养病时结识了村庄里一个父母早亡，亲族离散的年青木工，花魁之选过后，他们便分开了临安城，没再返来过。

师父放下碗筷迎了出去，我也起家跟了出去。铺子里有个别面的家仆，一见师父便施礼，礼数倒是全面，只是神采甚是倨傲：“我家夫人浑身骨节疼痛，命小人来请朱先生过府看诊。”

摆布也再睡不着了，我起家梳洗换衣，到后厨去熬些细米香粥，配两样腌渍的小菜，又煮了几个鸡蛋，拾掇出一顿早膳来。

师父终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药屉，将那延寿笔丢完了出来，回身凉凉一笑：“天道循环，从未曾错过。”

我只当师父是随口这么一说的，没想到，在今后的年代中，师父公然就没再搓制过龙珠丹，直至那五个饱受磨折的老妇人于夜间呈现在朱心堂求药时，师父仍然不肯给她们一滴解痛的汤药。

回到朱心堂，我将那管延寿笔取出来交予师父，“这笔看着不起眼，不想竟能偷换了旁人的韶华。”

“平常的龙珠丹解不了她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