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漠[第3页/共3页]

杨寄转头细心看了一会儿，俄然一把灭了本技艺中的松明火把，低声道：“不好，这不是我们的人！”

沈沅怒道：“这会儿了，你另有闲心说瞎话恐吓我！是不是我们的人过来找我们了？”

天垂垂黑沉下来，两小我举着一支松明火把，吭哧吭哧，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漠里穿行。分开方才那片草滩，面前好久好久都只呈现戈壁，偶有分歧的景色呈现，也不过是乱石戈壁，低矮的棘草和丛密的胡杨，间或另有一两株沙柳，黑夜像一块庞大的缁绫，渐渐把万事万物都挡住，星光都在云翳里恍惚起来，那些乱石、那些草树，如无数鬼怪的影子，倏忽呈现，又倏忽消逝。

杨寄沉默了一会儿，又趴在地上听了听。起家后抖落头发上的沙粒，握着沈沅的肩膀说：“这马蹄沉重，是披甲的重骑。这会子大半夜还披甲出来，毫不是浅显的猎户，乃至不是浅显的边陲士卒。”

马已经死了，肚腹上血肉恍惚，皮肉被撕扯得一块一块的。“是狼！”杨寄固然心惊，但还算沉着，拍拍沈沅的手，表示她在原地等一等。然后他拔出身上的佩刀，警悟地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没啥伤害了，才重新把目光投到他的爱驹身上，内心舍不得，但现在马已经是主要了，只能把马背上他的弓与箭囊取下来，摸了摸马的鬃毛叹了口气。

“是――”沈沅恍忽已经晓得了，牙齿打斗，说不出话来。

但随即，他的目光“嚯”地一跳，伸手在马的伤口探了探，再转头望向沈沅的时候，神采已经变了：“阿圆，靠近我！这不是野狼，是豢养的狼犬！”

他非常和顺地把她放下来，沈沅踌躇了半晌，双臂环在他脖子上。杨寄很对劲地伸手勾住她的膝弯，行动轻盈了些，说话也有了力量：“这才是我的好阿圆。方才打疼了吧？归去我给你揉，多揉几下就不疼了；你要活力呢，我在营地里还藏了一块搓板，对外说是洗衣服用的，归去就给你跪下……你放心，北燕人是大漠里的狼，可你男人是南边来的老虎啊。老虎是百兽之王，狼也惊骇的；老虎只怕谁呢？对了，只怕它家里的母老虎……”

沈沅的脚已经完整不能沾地，不能用力，她扶着杨寄的肩膀，腾跃着走了两步，足底的粗沙很快没过脚面，不大使得上力。杨寄蹲下来，解开她的袜子，随后声音也有些颤抖：“肿得短长……起码是扭伤了。”他踌躇了半晌，蹲在沈沅身前：“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