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临京城[第1页/共9页]

“杨大哥，这门叫崇文门，离正阳门还要三四里呢。咱出去那门，叫东便门，劈面另有座西便门，这两座城门相隔十二三里，前门哪那么轻易到？”车夫想着杨吉从扬州过来，必定是没见过多数会，不由得语气略带调侃。

一行人垂垂进了东便门，便要笔挺向西，经正阳门而至行馆。北都城分为表里两城，东便门乃是通向外城之门，故而进得门后，还要再转入内城。清朝入主中原之初，曾命令旗人居于内城，民人居于外城。可此时距清初已有一百四十余年，官方房屋出售、租赁之事比比皆是，故而内城当中也住着很多平常汉民，两淮总商行馆建于内城当中，并非希奇之事。

车夫也不肯意和杨吉罗嗦，眼看到了正阳门，马车垂垂转入，又过甲巷、辇儿胡同，取灯胡同，眼看前面一处大宅，想是两淮总商行馆了。只是行馆劈面另有一处官署，竟要比总商行馆还大上很多，街前更稀有人兵士打扮，更显森严。

杨吉道：“那这都城如果连续数日、数旬日大雨，岂不糟糕？”

只是内阁中书常日公事繁忙，如果真的去了，再想筹办会试，便难有充足时候。故而阮元想着，也一时踌躇不决。钱大昕见他难以当即定夺，也不在乎，道：“伯元，如此大事，让你一时定夺，也难堪你了，不如我们先逛逛，待你表情稍平复些，再下决计不迟。”

阮元确切没太在乎，道：“先生，渊如兄精于《尚书》，我虽与他来往未几，可听他提及书中典故，却比我熟谙很多了。我学问不如他，也是应当。只是想到还要等上三年，才气再赴会试，不觉有些遗憾罢了。”

钱大昕道：“伯元，若你并不执意于进士功名，我寻个别例，帮你问问王中堂，若你卷子固然落第，但亦有可取之处，补个内阁中书，便举人资格，也能为官。伯元意下如何？”

董诰道：“另有那福长安，这两小我在军机处，一唱一和那模样，我看了就烦。石君兄，毕竟我三人是汉臣，他们……”

本来这中年儒生，便是当世闻名学者邵晋涵，阮元听了，忙作揖尽礼。邵晋涵也笑道：“无妨，我初入都城，也曾水土不平。只是厥后在这里日子久了，才垂垂适应。如果令夫人有恙，我当年的方剂，现下还留着，不如借你一用。如果购置药材贫乏银两，也自来找我便是。”

阮元笑道：“你看我这事都忘了，夫人病是好了，可力量还没规复过来。承诺我，好好歇息，千万别逞强。”说着悄悄抱了抱江彩，便筹办出门，去找钱大昕等人。

阮元却未想过这个题目，道：“门生常日于经部，难言所长，只是《礼记》略通些，要说另立新说，但是绝对不敢的。”他也晓得邵晋涵所言，主如果在帮忙他而非孙星衍。可他这年也不过二十四岁，自成一家谈吐之事，之前想都没有想过。

邵晋涵道：“这会试百中取五，自古不易。可若二位情愿长留都城，无妨听我一言。眼下京中治学之风日盛，便老夫常日所学，也自感觉垂垂不比一些后生了。若你们二人有志于学术。无妨自择所长，著书立说如何？这都城里，通儒最多，你立了新说，如果有理有据，便能有人呼应。若再荣幸些，考场之上，赶上王中堂这般通达的主考，想取录进士就便利多了。只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渊如精通《尚书》，我自不担忧。伯元所长倒是哪一经？”

“这内里事情庞大，一时我讲不清楚，你快畴昔看看，那箱子搬到那里了？”阮元也怕杨吉问起来没完没了，只好把他支走。杨吉固然猎奇，但经不住阮元几番催促，只好先进门里去了。

科举测验自宋朝起，就有了糊名、誊写的法则，考官在拔取考生时，是认不出考生的。也正因如此，科举在历代官员推举的体例中，也最为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