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孙阏争车射考叔公子翚献谄贼隐公[第1页/共5页]

再说郑庄公返国，厚赏瑕叔盈，思念颍考叔不置。深恨射考叔之人，而不得其名。乃使从征之众，每百报酬卒，出猪一头，二十五报酬行，出犬鸡各一只，召巫史为文，以咒诅之。公孙阏悄悄匿笑。如此咒诅，三日将毕。郑庄公亲率诸大夫往观。才焚祝文，只见一个蓬首垢面，径造郑伯面前，跪哭而言曰：“臣考叔先登许城，何负于国？被奸臣子都挟争车之仇，暗箭射死。臣已得请于上帝，许偿臣命。蒙主君垂念，地府怀德！”言讫，以手自探其喉，喉中喷血如注，顿时断气。庄公认得此人是公孙阏，急令人救之，已呼喊不醒。本来公孙阏被颍考叔附魂索命，自诉于郑伯之前。到此方知射考叔者，即阏也。郑庄公嗟叹不已。感考叔之灵，命于颍谷立庙祀之。今河南府登封县，即颍谷故地，有颍大夫庙，别名纯孝庙。洧川亦有之。陇西居士有诗讥庄公云：

且说是夏，齐鲁二侯皆至时来，与郑伯面订师期。以秋七月朔，在许地取齐，二侯领命而别。郑庄公返国，大阅军马，择日祭告于太宫，堆积诸将于教场。重制“蝥弧”大旗，建于大车之上，用铁绾之。这大旗以锦为之，锦方一丈二尺，缀金铃二十四个，旗上绣“奉天讨罪”四大字，旗竿长三丈三尺。庄公传令：“有妙手执大旗，行动如常者，拜为前锋，即以辂车赐之。”言未毕，班中走出一员大将，头带银盔，身穿紫袍金甲，生得黑面虬须，浓眉大眼。众视之，乃大夫瑕叔盈也。上前奏曰：“臣能执之。”双手拔起旗竿，紧紧握定。上前三步，退后三步，仍直立车中，略不气喘。军士无不喝采。瑕叔盈大呼：“御人安在？为我驾车！”方欲谢恩，班中又走出一员大将，头带雉冠，绿锦抹额，身穿绯袍犀甲，口称“执旗展步，未为稀少，臣能舞之。”世人上前旁观，乃大夫颍考叔也。御者见考叔口出大言，便不敢上前，且立住脚旁观。只见考叔左手撩衣，将右手翻开铁绾，从背后倒拔那旗，踊身一跳，那旗竿早拔起到手。忙将左手搭住，顺势打个回身，将右手托起。左旋右转，如长枪普通，舞得呼呼的响。那面旗卷而复舒，舒而复卷，观者尽皆骇然。庄公大喜曰：“真虎臣也！当受此车为前锋。”言犹未毕，班中又走出一员少年将军，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头带束发紫金冠，身穿织金绿袍，指着考叔大喝道：“你能舞旗，偏我不会舞，这车且留下！”大踏步上前。考叔见他来势凶悍，一手把着旗竿，一手挟着车辕，飞也似跑去了。那少年将军不舍，在兵器架上，掉起一柄方天画戟，随后赶出教场。将至通衢，庄公使大夫公孙获传语解劝。那将军见考叔已去远，恨恨而返，曰：“此人藐我姬姓无人，吾必杀之！”那少年将军是谁？乃是公族大夫，名唤公孙阏，字子都，乃男人中第一的美色，为郑庄公所宠。孟子云：“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恰是此人。常日恃宠骄横，兼有勇力，与考叔素不相睦。当下回转教场，兀自肝火勃勃。庄公嘉奖其勇曰：“二虎不得相斗，寡人自有区处。”另以车马赐公孙阏，并赐瑕叔盈。两个各各谢恩而散。髯翁有诗云：

次早三营各各放炮起兵。那许本男爵，小小都城，城不高，池不深，被三国兵车，密密扎扎，围得水泄不漏，城内好恐怕惧。只因许庄公是个有道之君，素得民气，愿为恪守，以是孔殷未下。齐鲁二君，原非主谋，不甚用力。到底是郑将着力，大家奋勇，个个夸强。就中颍考叔，因公孙阏夺车一事，越要施逞手腕。到第三日壬午，考叔在轈车上，将“蝥弧”大旗，挟于胁下，踊身一跳，早登许城。公孙阏眼明手快，见考叔先已登城，忌其有功，在人丛中认定考叔，飕的发一暗箭。也是考叔合当命尽，正中后心，从城上连旗倒跌下来。瑕叔盈只道考叔为守城军士所伤，一股愤气，太阳中迸出火星，当场取过大旗，一踊而上，绕城一转，大喊：“郑君已登城矣！”众军士瞥见绣旗飘荡，认郑伯端的登城，勇气百倍，一齐上城。砍开城门，放齐鲁之兵入来。随后三君并入。许庄公换衣杂于军民中，逃奔卫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