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宠胥童晋国大乱诛岸贾赵氏复兴[第1页/共5页]

韩厥饰推却恩，私奏于悼公曰：“臣等皆赖先世之功，得侍君摆布。然先世之功，无有大于赵氏者。衰佐文公，盾佐襄公，俱能输忠竭悃，取威定伯。不幸灵公失政，宠任奸臣屠岸贾，行刺赵盾，出走仅免。灵公遭兵变，被弑于桃园。景公嗣立，复宠屠岸贾。岸贾欺赵盾已死，遁辞赵氏弑逆，追治其罪，灭尽赵宗，臣民愤怨，至今不平。天幸赵氏有遗孤赵武尚在，主公本日赏功罚罪，大修晋政，既已正夷羊五等之罚，岂可不追录赵氏之功乎？”悼公曰：“此事寡人亦闻先人言之，今赵氏安在？”韩厥对曰：“当时岸贾索赵氏孤儿甚急，赵之门客曰公孙杵臼程婴，杵臼假抱遗孤，甘就诛戮，以脱赵武；程婴将武藏匿于盂山，今十五年矣。”悼公曰：“卿可为寡人召之。”韩厥奏曰：“岸贾尚在朝中，主公必须奥妙其事。”悼公曰：“寡人知之矣。”韩厥辞出宫门，亲身驾车，往迎赵武于盂山。程婴为御，当初从故绛城而出，本日重新绛城而入，城郭俱非，感慨不已。

一日，厉公与妇人喝酒，索鹿肉为馔甚急。使寺人孟张往市取鹿，市中恰当贫乏。郤至自郊野载一鹿于车上，从市中而过。孟张并不分辩，夺之以去。郤至大怒，弯弓搭箭，将孟张射死，复取其鹿。厉公闻之，怒曰：“季子太欺余也！”遂召胥童、夷羊五等一班嬖人共议，欲杀郤至。胥童曰：“杀郤至，则郤锜、郤犨必叛。不如并除之。”夷羊五曰：“公私甲士，约可八百人，以君命夜帅以往，乘其无备，可必胜也。”长鱼矫曰：“三郤家甲，倍于公宫，斗而不堪，累及君矣。方今郤至兼司寇之职，郤犨又兼士师，不如诈为狱讼，觑便刺之，汝等引兵策应可也。”厉公曰：“妙哉！我使力士清沸魋助汝。”长鱼矫探听三郤是日在讲武堂议事，乃与清沸魋各以鸡血涂面，若争斗相杀者，各带利刀，扭结到讲武堂来，奉告曲直。郤犨不知是计，下坐问之。清沸魋假作禀话，捱到近身，抽刃刺犨，中其腰，扑地便倒。郤锜急拔佩刀来砍沸魋，倒是长鱼矫接住，两个在堂下战将起来。郤至捉空趋出，升车而逃。沸魋把郤犨再砍一刀，目睹得不活了，便来夹攻郤锜。锜虽是武将，争奈沸魋有千斤力量的人，长鱼矫且是幼年手活，一小我怎战得他两小我过，亦被沸魋擉倒。长鱼矫见走了郤至，道：“不好了！我追逐他去。”也是三郤合当同日并命，正走之间，遇着胥童、夷羊五引着八百甲士来到，口中齐叫：“晋侯有旨，只拿谋反郤氏，不得放走了！”郤至见不是头，回车转来，劈面撞见长鱼矫，一跃上车。郤至早已心慌，不及措手，被长鱼矫乱砍，便割了头。清沸魋把郤锜、郤犨都割了头，血淋淋的三颗首级，提入朝门。有诗为证：

楚共王闻厉公被弑，喜形于色，正思为复仇之举。又闻新君嗣位，赏善罚恶，用贤图治，朝廷清肃，表里归心，伯业将答复，不觉喜变成愁。即召群臣商讨，要去扰乱中原，使晋不能成伯。令尹婴齐束手无策。公子壬夫进曰：“中国惟宋爵尊国大，况其国介于晋吴之间，今欲扰乱晋伯，必自宋始，今宋大夫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五人，与右师华元相恶，见今出走在楚。若资以兵力，用之伐宋，获得宋邑，即以封之，此以敌攻敌之计。晋若不救，则失诸侯矣；若救宋，必攻鱼石，我坐而观其成败，亦一策也。”共王乃用其谋。即命壬夫为大将，用鱼石等为领导，统雄师伐宋。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葬事既毕，栾书集诸大夫共议立君。荀偃曰：“三郤之死，胥童谤谓欲扶立孙周，此乃谶也。灵公死于桃园，而襄遂绝后，天意有在，当往迎之。”群臣皆喜。栾书乃遣荀況如京师，迎孙周为君。周是时十四岁矣，生得聪慧绝人，志略出众。见荀況来迎，问其备细，本日辞了单襄公，同荀況归晋。行至地名清原，栾书、荀偃、士匄、韩厥一班卿大夫，会合驱逐。孙周开言曰：“寡人羁旅他邦，且不希冀回籍，岂望为君乎？但所贵为君者，以号令所自出也。若以名奉之，而不遵其令，不如无君矣。卿等肯用寡人之命，只在本日，如其不然，听卿等更事别人。孤不能拥空名于上，为州蒲之续也。”栾书等俱颤栗再拜曰：“群臣愿得贤君而事，敢不从命！”既退，栾书谓诸臣曰：“新君非旧比也，当以谨慎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