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刺先克五将乱晋召士会寿余诒秦(1)[第1页/共3页]

穆王笑曰：“陈惧我讨罪，是以乞附，可谓见几之士矣。”乃准其降。传檄征取郑陈二国之君，同蔡侯，以冬十月朔，于厥貉取齐相会。

寡人朔，壤地褊小，未获接侍君王之摆布。蒙君王一旅训定，边人愚莽，开罪于公子。朔惶悚，寝不能寐，敬使一介，具车马致之大国。朔愿终依宇下，以求庇荫。惟君王辱收之！

却说晋赵盾因郑人垂危，遣人约宋、鲁、卫、许四国之兵，一同救郑。未及郑境，闻郑人降楚，楚师已还。又闻陈亦降楚。宋大夫华耦，鲁大夫公子遂，俱请伐陈郑。赵盾曰：“我实不能驰救，以失二国，彼何罪焉？不如退而修政。”乃班师。髯翁有诗叹云：

赵盾奏闻晋灵公，欲将先都等五人行诛。灵公年幼，唯唯罢了。灵公既入宫，襄夫人闻五人在狱，问灵公曰：“相国如何措置？”灵公曰：“相国言：‘罪并应诛。’”襄夫人曰：“此辈事起争权，原无篡逆之谋，且主行刺先克者，不过一二人，罪有首从，岂可一概诛戮？迩大哥成雕丧，人才希少，一朝而戮五臣，恐朝堂之位遂虚矣。可不虑乎？”明日，灵公以襄夫人之言，述于赵盾。盾奏曰：“主少国疑，大臣擅杀，不大诛戮，何故惩后？”遂将先都、士穀、箕郑父、梁益耳、蒯得五人，坐以不君之罪，斩于市曹。录先克之子先穀为大夫。国人畏赵盾之严，无不股慄。

闲话休提。却说楚穆王自篡位以后，亦有争伯中原之志。闻谍报：“晋君新立，赵盾专政，诸大夫自相争杀。”乃召群臣计议，欲加兵于郑。大夫范山进曰：“晋君年幼，其臣志在争权，不在诸侯。乘此时出兵以争北方，谁能当者！”穆王大悦，使斗越椒为大将，佺贾副之，帅车三百乘伐郑。自引两广精兵，屯于狼渊，觉得援助。别遣息公子朱为大将，公子副之，帅车三百乘伐陈。

话说箕郑父、士穀、梁益耳三人商讨，只等秦兵告急，便从中反叛，欲更赵盾之位，不料赵盾袭败秦兵，奏凯而回，心中愈愤。先都为下军佐，因主将先蔑为赵盾所卖，出走于秦，亦恨赵盾。凑着蒯得被先克以军事夺其田禄，中抱恨望，诉于士穀。穀曰：“先克倚恃赵孟之属，故敢横行如此。盾所独裁，惟中军耳。诚得一死士，先往刺克，则盾势孤矣。此事非得先子会不成！”蒯得曰：“子会因主帅为盾所卖，意亦恨之。”士穀曰：“既如此，则克不难办也。”遂附耳曰：“只须如此恁般，便可了事。”蒯得大喜曰：“吾当即往言之。”蒯得往见先都，倒是先都开口提及：“赵孟背了士季，袭败秦师，全无信义，难与同事。”蒯得遂以士穀之言，告于先都。都曰：“诚如此，晋国之幸也！”

且说郑穆公闻楚兵临境，急遣大夫公子坚、公子庞、乐耳三人，引兵拒楚于境上，嘱以恪守勿战，别遣人垂危于晋。越椒连日应战，郑兵不出。佺贾密言于越椒曰：“自城濮以后，楚兵久不至郑矣。郑人恃有晋救，不与我战。乘晋之未至，诱而擒之，能够雪昔日之耻。不然，拖延日久，诸侯毕集，恐复如子玉故事，将何如？”越椒曰：“今欲诱之，当用何计？”佺贾附耳曰：“必须如此恁般。”越椒从其谋，乃传令军中，言：“粮食将缺，可于村庄掠夺，以供食用。”自于帐中鼓乐喝酒，每日至半夜方散。有人传至狼渊，楚穆王疑斗越椒玩敌，欲自往督战。范山曰：“伯嬴智士，此必有计，不出数日，捷音当至矣。”

时冬月将尽，约至新春，先克往箕城，谒拜其先人轸之祠。先都使仆人伏于箕城以外，只等先克畴昔，远远跟定，觑个空地，群起刺杀之。从人惊散。赵盾闻先克为贼所杀，大怒，严令司寇缉获，五日一比。先都等情慌，与蒯得商讨，鼓动士穀梁益耳等作速发难。梁益耳醉中泄其语于梁弘。弘大惊曰：“此灭族之事也！”乃告密于臾骈，骈转闻于赵盾。盾即聚甲戒车，叮咛服侍听令。先都闻赵氏聚甲戒车，疑其谋已泄，急走士穀处，催并速发。箕郑父欲借上元节晋侯赐酺，乘乱行事，议久不决。赵盾先遣臾骈围先都之家，执都付狱。梁益耳蒯得仓猝之际，欲与箕郑父士穀团集四族仆人，劫出先都，一同为乱。赵盾令人反以先都之谋，告于箕郑父，请他入朝商讨。箕郑父曰：“赵孟见召，殆不疑我也。”遂轻身而往。本来赵孟为箕郑父见为上军元帅，恐其鼓众同乱，冒充召之。郑父不知是计，安然入朝。赵盾留住于朝房，与之议先都之事。密遣荀林父、郤缺、栾盾领着三支军马，分头拿捕士穀、梁益耳、蒯得三人。俱下狱讫，荀林父等三将，至朝房回话。林父大声喝曰：“箕郑父亦在反叛数内，如何还不就狱？”郑父曰：“我有居守之劳，彼时全军在外，我独居中，不以此时为乱，本日诸卿济济，乃求死耶？”赵盾曰：“汝之迟于为乱，正欲待先都、蒯得也。我已访知的实，不须多辩！”箕郑父昂首就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