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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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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公子友两定鲁君齐皇子独对委蛇[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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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齐桓公知姜氏在邾,谓管仲曰:“鲁桓闵二公不得令终,皆以我姜之故。若不可讨,鲁人必觉得戒,姻好绝矣。”管仲曰:“女子既嫁从夫,获咎夫家,非娘家所得讨也。君欲讨之,宜隐其事。”桓公曰:“善。”乃使竖貂往邾,送姜氏归鲁。姜氏行至夷,宿馆舍,竖貂告姜氏曰:“夫人与弑二君,齐鲁莫不闻之,夫人即归,何脸孔见太庙乎?不如自裁,犹可自盖也。”姜氏闻之,闭门抽泣,至半夜寂然。竖貂启门视之,已自缢死矣。竖貂告夷宰,使治殡事,飞报僖公。僖公迎其丧以归,葬之成礼,曰:“母子之情,不成绝也。”谥之曰哀,故曰哀姜。后八年,僖公以庄公无配,仍袝哀姜于太庙。此乃过厚之处。

公子般亦在梁氏观雩,闻歌声出看。见圉人荦,大怒,命摆布擒下,鞭之三百,血流满地。荦再三要求,乃释之。公子般诉之于庄公,庄公曰:“荦无礼,便当杀之,不成鞭也。荦之勇捷,天下非常,鞭之,必挟恨于汝矣。”本来圉人荦驰名绝力,曾登稷门城楼,飞身而下,及地,复踊身一跃,遂手攀楼屋之角,以手撼之,楼俱震惊。庄公劝杀荦,亦畏其勇故也。子般曰:“彼匹夫耳,何虑焉?”圉人荦果恨子般,遂投庆父门下。

子般遭弑闵公戕,操刃当时谁主张?鲁乱尽由宫阃起,娶妻何必然齐姜!

僖公亲身迎之于郊,立为上相,赐费邑为之采地。季友奏曰:“臣与庆父、叔牙并是桓公之孙,臣以社稷之故,酖叔牙,缢庆父,大义灭亲,诚非得已。今二子俱绝后,而臣独叨荣爵,受大邑,臣何颜见桓公于地下?”僖公曰:“二子造逆,封之得不过典?”季友曰:“二子有逆心,无逆形,且其死非有刀锯之戮也。宜并建之,以明亲亲之谊。”僖公从之。乃以公孙敖继庆父以后,是为孟孙氏。庆父字仲,先人以字为氏,本曰仲孙,因讳庆父之恶,改成孟也。孟孙氏食采于成。以公孙兹继叔牙以后,是为叔孙氏,食采于郈。季友食采于费,加封以汶阳之田,是为季孙氏。因而季、孟、叔三家,鼎足而立,并执鲁政,谓之“三桓”。是日鲁南门无端自崩,识者觉得高而忽倾,异日必有凌替之祸,兆已见矣。史官有诗云:

庄公三十一年,一冬无雨,欲行雩祭祷告。先一日,演乐于大夫梁氏之庭。梁氏有女色甚美,公子般悦之,阴与来往,亦有约为夫人之誓。是日,梁女梯墙而观演乐。圉人荦在墙外窥见梁女姿色,立于墙下,故作歌以挑之。歌曰:

次年秋,庄公疾笃,心疑庆父。用心先召叔牙,问以身后之事。叔牙果盛称庆父之才:“若主鲁国,社稷有赖。况平生一及,鲁之常也。”庄公不该。叔牙出,复召季友问之。季友对曰:“君与孟任有盟矣。既降其母,可复废其子乎?”庄公曰:“叔牙劝寡人立庆父何如?”季友曰:“庆父残暴无亲,非人君之器。叔牙私于其兄,不成听之。臣当以死奉般。”庄公点首,遂不能言。季友出宫,急命内侍传庄公口语,使叔牙待于大夫姦季之家,即有君命来到。叔牙果往姦氏。季友乃封毒酒一瓶,使姦季毒死叔牙。复手书致牙曰:“君有命,赐公子死。公子饮此而死,子孙世不失其位。不然,族且灭矣!”叔牙犹不肯服,姦季执耳灌之,斯须,九窍流血而死。史官有诗论鸩牙之事。曰:

至冬十月,子般念娘家党氏之恩,闻外祖党臣病死,往临其丧。庆父密召圉人荦谓曰:“汝不记鞭背之恨乎?夫蛟龙离水,匹夫可制。汝何不报之于党氏?吾为汝主。”荦曰:“苟公子互助,敢不如命!”乃怀利刃,夤夜奔党大夫家。时已半夜,逾墙而入,伏于舍外。至天明时,小内侍启门取水,圉人荦突入眠房。子般方下床穿履,惊问曰:“汝何至此?”荦曰:“来报客岁鞭背之恨耳!”子般急取床头剑劈之,伤额破脑。荦左手格剑,右手握刃刺般,中胁而死。内侍惊报党氏。党氏家众操兵齐来攻荦,荦因脑破不能战,被世人乱斫为泥。季友闻子般之变,知是庆父所为,恐及于祸,乃出走陈国以出亡。庆父佯为不知,归咎于圉人荦,灭其家,以讲解于国人。夫人姜氏欲遂立庆父。庆父曰:“二公子犹在,不尽扑灭,未可代也。”姜氏曰:“当立申乎?”庆父曰:“申年长难制,不如立启。”乃为子般发丧,假讣告为名,亲至齐国,告以子般之变,纳贿于竖貂,立子启为君。时年八岁,是为闵公。闵公乃叔姜之子,叔姜是夫人姜氏之娣也。闵公为齐桓公外甥。闵公内畏哀姜,外畏庆父,欲借娘家为重。故令人订齐桓公,会于落姑之地。闵公牵桓公之衣,密诉以庆父内哄之事,垂泪不止。桓公曰:“今者鲁大夫谁最贤?”闵公曰:“惟季友最贤,今出亡于陈国。”桓公曰:“何不召而复之?”闵公曰:“恐庆父见疑。”桓公曰:“但出寡人之意,谁敢违者?”乃令人以桓公之命,召季友于陈。闵公次于郎地,候季友至郎,并载返国,立季友为相。饰辞齐侯所命,不敢不从。时周惠王之十六年,鲁闵公之元年也。是冬,齐侯复恐鲁之君臣不安其位,使大夫仲孙湫来候问,且窥庆父之动静。闵公见了仲孙湫,流涕不能成语。后见公子申,与之议论鲁事,甚有层次。仲孙曰:“此治国之器也!”嘱季和睦视之。因劝季友早除庆父,季友伸一掌示之。仲孙已悟孤掌难鸣之意,曰:“湫当言于吾君,倘有缓急,不敢坐视。”庆父以重赂来见仲孙,仲孙曰:“苟公子能忠于社稷,寡君亦受其赐,岂惟湫乎?”固辞不受。庆父悚惧而退。仲孙辞闵公归,谓桓公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已也!”桓公曰:“寡人以兵去之,何如?”仲孙曰:“庆父凶暴未彰,讨之知名。臣观其志,不安于为下,必复有变。乘其变而诛之,此霸王之业也。”桓公曰:“善。”闵公二年,庆父谋篡益急,只为闵公是齐侯外甥,又且季友忠心相辅,不敢轻动。忽一日,阍人报:“大夫卜伕相访。”庆父迎进书房,见卜伕肝火勃勃,问其来意。卜伕诉曰:“我有田与太傅慎不害田庄附近,被慎不害用强夺去。我去奉告主公,主公包庇徒弟,反劝我让他。以此不甘,特来投公子,求于主公前一言。”庆父屏去从人,谓卜伕曰:“主公年幼无知,虽言不听。子若能行大事,我为子杀慎不害何如?”卜伕曰:“季友在,惧不免。”庆父曰:“主私有童心,尝夜出武闱,游行贩子。子伏人于武闱,候其出而刺之,但云盗贼,谁能知者。吾以国母之命,代立为君,逐季友如反掌耳。”卜伕承诺。乃求懦夫,得秋亚,授以利匕首,使伏武闱。闵公果夜出,秋亚崛起,刺杀闵公。摆布惊呼,擒住秋亚。卜伕领家甲至夺去。庆父杀慎不害于家。季友闻变,夜叩公子申之门,蹴之起,告以庆父之乱,两人同奔邾国出亡。髯翁有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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