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明月皎皎心何哀〔四〕[第1页/共2页]

宁天神伤魂断，也不知抵挡，直到被那小二拽进店内坐下，问起吃些甚么，这才回过神来。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随口答道：“随便上些菜吧。”他一下午激斗连连，却滴米未进，肚中也略感空饥。既见小二如此殷勤，不忍拂他美意，但他从未晓得这里的菜谱，就随口点菜。

“啪”的一声，宁天手中的茶杯因用力过大，已被捏碎，茶水四下泼溅了出来。宁天内心一酸，呆呆的低喃道：“卿卿……卿卿你在那里？”俄然一把揪住了小二的衣衿，红着眼问道：“你可知那位……那位女人去那里了么？”

是时金国兵强马壮，整日虎视眈眈，不日就要南下。这话若流入金人耳里，一待金人一统南北，到时候不但酒楼基业难保，就连性命尚且堪舆，是以那小二虽是如此说，但毕竟有些惊骇。直听了宁天这句，方才吁了口气，喜道：“我便晓得客长不是那帮软蛋，你如果惊骇，我可有一百个看不起你呢！”

宁天听他言语固然粗陋，但言真意切，句句中肯，也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摸出一小锭银子塞入他手中，道：“快去叫菜吧，不然我固然骨头硬，也要饿成软蛋喽！”

那小二惊道：“甚么？”

宁天远远目送张老夫一家拜别，逐步消逝不见后，这才心下稍安，折返城内。此时已是华灯初掌，月上柳梢，但临安城内的酒楼茶肆，还是宾朋喧天，热烈不凡。信步所至，竟是一座气度的酒楼。宁天昂首一看，恰是白日里曾来过的“白也不归楼”，两幅楹联笔迹苍遒，工致饱满，倒是出自名家之手。内里觥筹交叉，举杯声不断于耳。宁天内心一痛，正要低头走开，却见一小我快步迎出，笑道：“诶，这位不是白日里曾来过的那位公子爷么？快快内里请。”抹布往肩上一搭，却恰是阿谁小二。他记性过人，更兼且与这位公子同来的另有位绝美的女人，如何忘得了？当下一看到宁天，就把他认了出来。

宁天内心一揪，照这小二之言，这枪足有百斤高低了。枪兵本就沉重，分歧适贴身近斗，似如此沉重，更是罕见，此人必然是个绝顶妙手无疑。俄然内心一沉，赵可心可不就是用枪么？莫不是她九霄堂的妙手将林卿卿劫了去？转念一想，又似不大能够，看赵柘为人光亮磊落，确是条豪杰豪杰，赵可心亦不似这等奸滑之人，何况来人穿着浅显，应当不是九霄堂着等皇亲贵族。但即便如此，仍不敢粗心，决意去王府一看。正自作筹算，却听那小二又道：“他们是三男一女四小我，看上客年龄都已不小，听口音决计不是临安本地人氏，仿佛是关外的客人。”他整日见惯了这些五湖四海的客人，只要一听口音，便知来人是那边人氏。宁天听闻“关外”二字，心下一惊，“摩罗修”三字已缭绕心头，冲口而出道：“是金人么？”。

小二奇特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四人丁音谙练，应当是汉人才对。”四下看了一眼，这才抬高声音道：“再说我们这店里从不号召金狗，客长您不晓得么？”

小二昂首想了一想，又点头道：“他们衣服浅显得很，便如常日里街上的百姓们普通，倒是此中有个男人提了把枪，煞是怕人。掌柜怕惊吓到店里客人，就要将这位客人的枪拿去后院保管。那枪可沉的很，连店里力量最大的阿虎都抬不起来。那客人笑了半天，却只用一只手便把那枪悄悄提起，拿了后去，我们几个都被吓坏了呢。”

小二惊诧看了他半天，方才凑到他耳边道：“我们这里的掌柜，最恨的便是金人，以是我们店里的端方，就是楼破人亡，也决计不号召一个金狗。我看公子你是个有志之人，这才奉告你这些，你可莫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