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节 逼嫁(二)[第2页/共2页]
若想获得解药必得先入洞房,既入洞房,后必行房。古往今来,大略没有新娘是会被绑着行房的,那么行房之际便是最好的逃窜之时。虽说当代的这具身子弱是弱了点。不过,要对于一个面若金纸气若游丝,瘫在床上的糟老头子,却还绰绰不足。只是这逃窜。有了天时,还得齐备天时与人和,以是现在的关头是得摸清朱府的地形和下人的漫衍。
‘那我们就……。‘
‘二拜高堂。‘或人咳得地动山摇,肺几近都要咳吐出来。
朱府的柴房离后院院墙不远,算得上府上非常偏僻的角落。朱凤娘虽交代下两名仆人留守,然,朱府高低人等的心机此际大多被这突如其来掺杂到一块的红白丧事所搅,乃至于当我绕开他们的视野,踩着未及补葺的残砖碎块攀上后院墙头时,竟未有所察。
花轿落地,喜娘上前拿秤杆挑开轿帘。轿座的软垫上平放着一个摆满五个大红石榴的吉盘,石榴的中心插着一只红筷子,筷子顶上系着一朵红艳欲滴的石榴花。
说话的男人决计压抑了声量,辞吐间却还是难掩说不出的镇静。
‘不好了。朱老爷他……,他吐血而亡了!‘
‘伉俪对拜。‘
我便在众婢女的搀扶下,头顶红盖头,身着描金绣凤大红喜袍,脚踩喜鹊登梅小巧鞋,珠环翠绕熠熠生辉地在世人谛视下由婢女搀扶上了旎红软轿。
‘恭迎新娘上轿,吉瑞安康,多子多福!‘
先前慌乱的族人在寂静两秒后,人群中复又响起震耳欲聋的喜炮和欢欢乐喜的喜乐。
一席话,生生震慑住喜堂上、族人间,凶信传来,哀痛的伸展。
‘本日乃朱老爷的大喜之日,虽说老爷他方才殁了,但他于族里的声望不该随他的离世而灭亡。鄙谚说死者为大,朱老爷临死前最大的遗言便是--以耋耄之年赴豆蔻之约,聘娶面前的这位嫣儿女人,我们有任务助其达成未了心愿。再则,遵循朱家村的族规,婚典自打起了头。便得一起停止下去,如若不然,必然会为我们全部村庄招来难以瞻望的磨难。我信赖,朱老爷在天有灵,必然也不会情愿看到这个成果。以是,我宣布,婚典持续。‘
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手腕的脉息亦浑然不觉地被放开。
‘只不过……。‘福大略做沉吟。
‘我看那小妮子眼神倔强的很,如若不受控如何办?‘
‘大师静一静!‘朱凤娘临危稳定处变不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新人施礼!‘
凤娘含笑着推开他,一低头,猫身从他手臂下钻过。指尖轻抚上脆嫩的柳条,忽一发力,扯落绿翠无数。
朱府本日会是如何?!金碧光辉?喜气洋洋?不管如何,约莫都不会像我那日所见到的那番灰白死寂了吧!
在司仪一声声唱礼中,我一次次木然地下跪、叩首。慎重其事地完成了连续串烦琐的礼节以后,一人一鸡双双立起,司仪高唱一声‘送入洞房‘。我和那只被强塞入我怀中的神采惶恐的公鸡,便在喜娘和众婢女的簇拥下,暂别喜堂,步入柴房。
‘哦?说……说来听……听。‘
只要我内心明白,任他珠玉小巧,亦或粉黛精琢,浩繁的虚幻表象之下的不过只是一个赤色尽失的灵魂,而那抹没有热度的惨白迟早会粉饰不住。
屋外,一轮圆月自云层中浮出,敞亮如镜。踩在稀落于地的光影间,我打起十二分精力就门缝朝外张望。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