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去日[第2页/共3页]

持这去日弓，武侯缓缓引弦，弓开十二分满月，在演武场边火把的晖映下泛出淡淡的暗金反光。弓上并没搭箭，武侯虚引弓望了半晌天端云鼎城，又缓缓收弦。

“常轩，你的刀断了。”武侯反身从兵器架上取下辟铁刀，平平平淡地递向寇常轩，“这把你拿去用。”

不过，他的窘境虽缓，但要想占到四哥的上风，还是极难。固然寇腾空胜在势沉力猛，但寇常轩的烈刀之技却另有独到之处。如果说寇腾空的刀技有如摧枯拉朽的怒涛，那寇常轩的刀就是躲藏于海底的暗潮，不见声色，却深藏险恶，莫可与抗。他的每一刀挥出，并不快，也并不猛，七八成守势中仅仅参杂两三成守势，但每一下进犯的角度和力量都恰到好处，都是对方最薄、最弱的那一点。

开弓本无声，演武场内，只能听参加边火把偶尔收回哔啵燃烧的轻微炸响。三双眼睛全神灌输眨也不眨，因为，如果臂力不敷张弓控弦，则必有弓身颤栗。寇歌虽着轻甲，但仿佛已经能够看到甲下他的肩背筋肉虬起紧绷，去日弓，已开至六分五，仍稳。

到了这个时候，四哥和九哥才算真正地斗在了一起。寇腾空就像是方才斩落火线仇敌头颅，此时终究腾脱手来尽力反击身后偷袭仇敌，刀光身影闲逛，仿佛一虎。刀刀连环劈山裂海，那股悍勇杀气已经盛到了顶点，几欲破顶冲冠！

论力量，四哥寇常轩是比不过被公认武技天禀远超凡人的九哥的。寇腾空连环反击，硬碰硬的几刀交叉，刚才被连番背后追击的窘境立时减缓。

沧浪一声，金铁交鸣，寇腾空已经借着这一刀之势回身，挥刀格挡住寇常轩的窝心一刺！

又是十几个回合攻防交叉，寇歌面前一花，俄然猛醒一样认识到，四哥的刀绝非只是只是手中那一柄，他的肩、肘、腰、膝、足，浑身高低每一处，竟然仿佛到处蕴锋锐藏杀机，到处可杀人，到处都是刀！武侯所传刀技本来并不繁复，招数精简，但这看似粗砺的一劈一斩，在四哥手上使出来，倒是气象万千，雄奇壮阔处有如高岭怒涧三千尺，而回转降落处，仿佛阔野远歌，余音入云而不断。

还不等寄父一句话说完，寇歌却仓猝插嘴，“爹，我还想再尝尝。”

远了望去，那弓弦紧紧地凝着，仿佛连周遭的统统都被绷牢了，就仿佛，这弦如果一松，就连弓上挂着的氛围都会被激射出去普通。

寇歌跟从武侯已经十几年，早就看惯寄父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色变的沉稳，但比来几个月里，不知为何寄父的话越来越少，寇歌从没见过寄父如此，倒是微微有些不解。

“这刀你用得。”武侯平平的几个字一说，寇常轩惶恐渐去，他一贯心机周到快速，脸上神采复归安静，但心中对寄父的企图已经有了好几种推断。

但武侯话音未落，两支长箭已经裂空激射，将那张已经被射出一个大大黑洞的箭靶爆成碎片！

这把弓如果换了两个哥哥来拉，或答应开八九分满，可寇歌固然自小跟着父兄磨炼，臂膀力量也算颇强，但他毕竟年纪还轻，根底不深。不过，寇歌在羽弓之术上颇下过一番苦工，论起精准窜改，他还是自傲不输两个哥哥半分。

回身打量一下寇腾空与寇歌，稍顿，武侯说道，“十三，你来引弓一试。”

“十三！”见寇歌已经逼近极限，武侯不由担忧，提大声音想要制止。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寇歌仿佛对去日弓多了几分熟谙，开初的五分开得极快，臂膀运力，又将至七分！去日弓极强，弓开六分今后，每多开少量，都要拿出比之前多很多的力量，眼看寇歌又将弓开到七分二三的时候，那去日弓身已经开端极纤细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