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报应[第1页/共4页]
谭孝纯打量了菩萨像一番,从香台上抽出三支香,在莲花灯上扑灭,捏在手中躬身拜了拜,把香插进香炉,一撩锦袍下摆,在蒲团上跪下。
他在打量泥像时,董晓悦也在打量他。
只要刻骨铭心的爱才气带来刻骨铭心的恨,沈氏对谭孝纯只剩下齿冷和淡然。
董晓悦垂下视线,低声道:“我晓得你来找过我……”
这笑声如此熟谙,仿佛来自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回想。
“小师父节哀顺变,”谭孝纯打断他道,“本不该叨扰,只是我等远道而来,既已到了庙门,老是想上一炷香再走,还望小师父谅解我等虔心。”
他正策画着如何劝她放本身拜别,便听女鬼道:“你的人探听到我在郢州,你还亲身赶来找我,那一晚在月湖的画舫上,我看到了你。”
“你这和尚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晓得这车里坐的是谁么?”一个侍从趾高气扬隧道。
“我……”
约莫是烟雾太浓看花了眼罢,谭孝纯取出汗巾擦擦脸上的汗,回身便往门口走。
火伴斜了他一眼,幽幽隧道:“这不是你该晓得的,操心好你的分内事儿罢,府君最讨厌旁人刺探他私事。”
沈氏的头颅滚落在地,身躯像一堆泥一样垮了下来。
车马持续前行,侍从落到车后,小声对着身边的火伴道:“府君对那江氏可真是着紧,返来一传闻她在尼寺里,连半晌都等不得,巴巴地就往那儿赶。”
“我的头都已经没了,你还砍甚么?”沈氏把头颅举到他面前,嘻嘻笑道。
谭孝纯被她一步步逼近,眼看着退到了墙角,眼神俄然变得狠戾,冷不丁地从腰间抽出配件,出其不料地照着董晓悦刺过来。
他觉得是错觉,自嘲地笑了笑,再次拜下。
“休得无礼!”谭孝纯喝止侍从,撩开帷幔从车高低来,对那小和尚行了个合掌礼,“小师父,我等只想出来参拜菩萨,还请通融。”
带着檀香气味的烟雾袅袅升腾。
一道闪电猛地劈开昏黑的天空,紧接着一声炸雷,谭孝纯毫无防备,心跳到了嗓子眼。
“实在我底子没想和你相认,也没想沾你谭府君的光,是你小人之心,感觉亏欠了我,不时怕我来索债,那天我去渡口给江瑶送行,你做贼心虚……”
董晓悦躲都没躲,利剑当胸而过,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
男人撩开车帷,微微探身望向车外,只见天气暗淡, 天空中阴云密布。
谭孝纯抹了抹脸上喷溅到的血液,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把剑收回剑鞘里,冷冷地看着地上身首异处的尸身:“人各有命,你命薄,莫要怨我,我找高僧诵经超度你……”
正想得入迷,那小和尚在门口愣住脚步,回身对他行了个礼道:“施主,前头就是佛堂了,中间小台上有香,您请自便,恕小僧不能作陪了。”
谭孝纯和梦里的模样没甚么不同,和三年前在郢州见面时也并无二致,一样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仿佛连鬓边的白发也未曾多添一缕。一小我东风对劲之时老是显得年青。
和尚们拆了扇门板,把方丈的尸体搁在上面,由白羽和师弟抬了出去。
谭孝纯双手合十,口中喃喃祝祷,望了望佛像,然后拜倒下去。
“你想到那里去,谭郎?”董晓悦坐在香台上,两条腿晃闲逛悠地垂着。
幸亏方丈迁拖延延地病了好久,棺木是早就备下的,一应后事也已经安排好,不至于手忙脚乱。
谭孝纯一改方才的和颜悦色, 敛容斥道:“不成轻浮言语!亚圣有言, ‘民为贵, 社稷次之’,尔等跟着我,须谨言慎行。”
当即有侍从策顿时前,躬身问道:“府君有何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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