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满鬓清霜残雪思[第1页/共2页]

薛汶连声呼喊，这才使他从浑沌回想中惊醒，刀剑凿就的眉间，略一皱起。

“我小时侯，就住在秦淮河边。”

笑了一阵，他终究收敛了抽搐的神采，看着天井中已经有人络绎送来一个个食盘银匣，便知这位公首要的珍羞好菜终究送来了。

她们大抵已经一天一夜没进水米了吧……

看着天子那面无神采的森然黑眸，薛汶感觉本技艺心冒汗，心中无声泪泣――

昭元帝的声音淡然无绪，却恰好风雪也袒护不了那份清楚。

麻将吓得喵喵直叫，薛汶揉了揉太阳穴，忍住头疼与暴笑，还是彬彬有礼道：“公主说的我都记下了，既然您还在忙……小臣就未几打搅了。”

河边那浸润光阴的青石条板，酒坊茶社中漂渺动听的乐声与故事，两岸垂柳如烟，雨幕中卖玉兰花的小女人……

“朕……想到秦淮河边走一走。”

很久，直到薛汶觉得他不会再开口，昭元帝终究出声了。

不等他表示不悦，薛汶已经不露陈迹的岔开了话题，他暴露一个含混而知心的笑容，靠近道：“皇上，这金陵城不但景美，人也美……”

昭元帝沉默无语，幽沉双眸凝睇在他身上，毫无温度。

薛汶想起雄师突入时，长公主惊诧回身时，那非常惨白，却仍平静崇高的仪态――在场之人手中都是一盏渗了毒药的清茶，因为没想到雄师会如此敏捷，以是没来得及殉死。

“昨晚的那位丹离公主，想必您非常对劲吧。”

“她？”

从稚童到少年男女，他与她，曾经多少次徘徊城中，欢笑着，密切的嬉闹着……

“当时候，我年纪还小，却常常在河边厮混，那些茶社的评书，酒楼的弹唱，武馆门前的比斗，我都是兴趣勃勃去看……”

“你想禁止朕？”

他艰巨的吐出一个“忙”字，回身就告别了，身后还是一片混乱，映着窗纸边射入的日光，倒是显得热烈明丽。

薛汶的声音固然恭谨，却带着模糊的调笑。

我只是怕你再触景伤情，这才把话题转到美人身上……没想到天子的视野的确是要把人冻成冰棍！

他咳了一声，又笑着向天子表示了奉先殿的方向，“比起她来，那位丹嘉长公主，传闻更是国色天香，秀外慧中。”

他眯起眼，想起昨晚那充满着混乱、怪诞，迷离与旖旎的一夜――只是一夜罢了，他却感觉那是在梦境了。

薛汶看向帝王迷惑的黑眸，定必然神，终究将本身的隐忧说出了口，“雄师还未到唐国之时，我便听到一个传言……”

这一刻，昭元帝恍忽了。

“皇上、皇上……？”

风声吼怒中，他的声音有些苍茫寥远了，面前呈现的是昔日场景，却新鲜一如昨日――

“哦？”

侍从面有难色，眸子朝着最高的正和殿屋脊上一瞄，薛汶顺着他的视野，一眼便瞥见，在那矗立巍峨的飞脊之上，有一道矗立的玄色身影。

他的声音淡然清漠，听到薛汶耳中，倒是一震。

她这下该吃个饱了吧……对了另有她那只叫麻将的猫。

他一贯锋利冷然的眼，了望着远方。

这一日恰是日光亮灿，北风却残虐吼怒着，飞檐上的残雪碎冰被卷得乱飞落下，淡淡的雪片滴落在昭元帝身上，却似被他周身的冷凝幽沉所摄，竟未曾落下。

昭元帝扫了他一眼，“有事？”

天子想起传闻，也略有沉吟，“传闻这旬白天，是她亲身批示守城，倒是比普通女人多了些胆色。”

薛汶的神采比苦瓜还苦，他嗫嚅道：“万岁，现在方逢事情，城中还不免有乱军，为您的安然起见……”

“阿谁女人……性子倒是很特别。”

他叹了一声，却也不去想这些――朝代更迭，家国兴亡，在这几十年的乱世中，已经多到让人麻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