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夜间事（上）[第3页/共3页]

车夫眉一抖，瞪眼道：“看，我说甚么来着！”

还能有甚么启事呢？陈珈兰深思着人间万物之事不过就是天灾与*，*自不消多说也，那西北边疆累累堆叠的白骨便可证明，剩下的便只要天灾了。

恐怕二字才出口，土庙外便有人扯开了嗓子吼起来——

……

他活动动手脚站起来，仰仗庙里暗淡的光芒，陈珈兰只能看到他一头乱糟糟如水草般的头发以及掩蔽在广大而褴褛的衣衫底下的嶙峋骨架。

“水灾是有，*也有。”接话的是阮孟卿，“客岁夏季至本年，旱情严峻，百姓颗粒无收，家中仅剩的壮丁也更是多数被拉去充了军，庄稼再无人打理。赈灾的布施一向发放不下，处所官员相互勾搭，官官相护，阔别了都城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如此一来，刻苦的便只要百姓了。”

一是防贼，怕火光引来不速之客，二来也是因为这群灾黎穷得玎珰响，连灯油都挤不出一滴。

两人的对话暂告一段落，陈珈兰见缝插针提出了本身的疑问。

阿青张了张嘴，从齿缝间挤出两个蚊蝇般藐小的音节：“敌袭。”

黑影淬了一声：“假狷介。”

“总也有好官。”阿青不平气道。

“那群山贼又来了！他们到底想干甚么！”

及至半夜，尿意上头，含混醒来才发明骤雨急停，乌云早已散去，头顶云霭胧月，斜斜地投下寸许月光，偶尔田蛙从他脚边蹦过，在沉寂的夜里呱的一声，像是在嘲笑他。

那双眼睛很清，很透，像是一潭从不会有波澜的深水，却又非常的敞亮，仿佛先前睡着时的模样只是假象。

“这里的官府莫非也不管管？”阿青皱着眉头问。

“公子，外头大抵有二三十人。”阿青附在阮孟卿耳畔，抬高了声儿叨教道，“既然不是敌袭，我们还要不要……”

“就你晓得的多……”阿青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总有那么几道暗淡不明的视野如有似无地逡巡在你背后，如芒如刺，难以忽视。

“如何回事？如何回事？”

阿青垂下眼摸了摸胸口，底下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谁也不晓得衣服上面覆了一层又一层的麻布，只为了挡住那道深切皮肉的伤口——如果当时没穿护甲，那一剑再偏两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陈珈兰快速地闪过这个动机，随即又想到这庙里不成能藏贼，以是这小贼的身份恐怕就是庙里的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