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真假解冤仇[第3页/共4页]

另一人，身作短打、腰悬佩剑，径直到了院子中间，举起个小酒坛子晃了晃，朗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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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中某处一间潮神庙。

杀了高善人的，多数是负债不想还，便称作“认账解仇恨”。

但行功德，莫问出息，何必苦苦定要求个成果？

这片火龙残虐后的废墟。

“当然！”

缘小溪往前十数步，视野突然开阔。

寻到院中石桌，又取出八只小碗，慢悠悠斟起酒来。

接话的不在庭中，却又从神堂里转出一条大汉，头戴铁面，龙行虎步，模糊有军旅之风。

余烬未冷，相邻的三官坊疏浚水沟，挖出了放印子钱的高善人一家长幼。

遭这一场大火是为了甚么？

而在钱塘，每年八月中，十三家在海塘上主持的祭潮仪，便有个名头，唤作“镇龙头”。

“不过缉捕凶徒，安抚鬼王。”

“有客人上山找你哩。”

羽士终究一拍脑门儿。

天上的雷暴叫“龙火”。

“解仇恨。”

“这酒莫非另有花样？”

“然也，此好酒唤作……”

话声落空无有回应，唯殿内香烛昏昏映着红绸布下神像端坐无言。

不知哪个信徒供奉的船灯在雾中轻晃。

“我等俱是解仇恨！”

落日斜照傍晚橙黄。

特别在这时节，事事艰巨，到处陈规压人，他偶尔能体味到华翁为何老是谨小慎微：世道如此，你砸不烂它，就得忍耐。

放火烧粮仓的最是可爱，坊间就戏称其“尿床解仇恨”。

意指管它海上风涛如何动地，浊浪如何排天，宝印一镇，瞬息风息浪平，涓滴波澜不兴，万顷碧波澄如平镜。

当然是解仇恨，就该是解仇恨！

短打客拱手见礼，没急着回话，又耐烦候了一阵，见无人出来持续喝酒，方缓缓开口。

“诸位既应邀而来，何不快快现身，与某把酒言欢。”

摔烂了酒碗，与庭中诸人冷冷相对。

连设在邸店的临时病院也完成了任务，治得好的伤患都出院了，治不好的也都埋在了飞来山脚下，本日便要裁撤。

“诸位既应邀而来，想必了然彻夜所为何事，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忧心人多了心机混乱，泄漏了动静，引来厉鬼抨击。但在场的皆是志同道合之人，大可不必多虑。”

华老没答复，自顾自持续道：“十钱神的事儿也不要在坊中持续了，临时停下张望。五娘和孩子们常日少下山来，切莫在坊中过夜。”

…………

世人敬龙也畏龙，以是将某些不成抵抗的灾害冠以龙的名义。

连“十钱神”的活计也得一一筹措。

山里的厉鬼需求安抚。

李长安闻言无法，城里每出一个“解仇恨”，黄尾几个都狐疑是羽士犯事，总要旁敲侧击几句。

李长安一怔：“华老何意？”

“依大师的说法，真的解仇恨怕是难找。”

另有那杀了偷情男女的，叫“绿帽解仇恨”；欲行凶被人撞见，钻狗洞逃窜的，叫“狗洞解仇恨”；杀人留名尤嫌不敷，还提诗纪念的，叫“措大解仇恨”……

来客长身立于溪畔，身着短衣，腰间仗剑，一副江湖豪客打扮。

泥石流叫“走龙”。

“且就在此处。”

“请他上来么。”

慈幼院搬上了飞来山，却扳连了铜虎一干厉鬼，他们怕吓着孩子，都搬了出去。

“除了洞穴城另有别的买家么？”

四下无人声。

李长安笑道：“若让黄尾晓得，只怕抱怨我们吃独食。”

很多“为甚么”涌上心头，最后却汇成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