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革故鼎新[第1页/共3页]
“此诚老成谋国之言。”对于这位晓得事理、曾经为清流派魁首的老臣,林广宇打蛇随棍上,由衷地表示敬意,“便按张徒弟的意义,除巡警与新军因公事所需务必剪辫外,其他人等辫子去留一概悉听尊便,朝廷不予干与。”
荫昌当场就跳出来:“你们这批冬烘!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剪个发辫就仿佛要掉脑袋似的。实话奉告你们,我荫昌剪去辫子好多年了,就是大行太后也未曾见怪,尔等唧唧歪歪莫非敢说本身识见比大行太后强,比皇上强?还说留头不留头……咱大清再不想体例抖擞,等下次洋鬼子打出去,谁的头都留不住!”
“臣附议。”
“确有此事,但事出有因。”升允辩白说,“臣虽痴顽,对中西学问却并非全然无知。新政之企图臣明白,但臣所治之陕、甘两省,财力困顿,小民得一温饱尚不易,如何有多余银子用于创办新政?陕、甘民风彪悍,自古以来小民铤而走险、造反生乱者不计其数,前明即亡于流寇李自成之手,兼之回部更系朝廷亲信大患,若巧取豪夺,重敛于民,难保官逼民反。为推行新政,两省不过量收几十万银子,但如果两省事情,朝廷平叛说不定得用几千万两银子,是故臣反对在这两省大行新政。所谓攻讦立宪亦有启事。陕甘两省处所闭塞,民风远未野蛮,不要说留洋出海,便是几十年前办的洋务小民也多数未曾见地,现在不顾三七二十一遽行立宪,更加难上加难,所谓一体立宪、洋为顶用、口含天宪对小民而言清楚就是胡扯……”
“载沣,朕倒感觉此言很有事理,数年前法国大夫替朕看病之际,亦提及发辫毛病卫生一事……”
“皇上。”善耆站出来发言,“巡警部设立之初,巡警各员为适应警政需求,将发辫停止三分之一,现在看来不但便当,并且卫生。练兵处仿造的新式礼服臣亦看过,确切与发辫旧俗不甚相容,剪辫一事臣以为不但可在军界推行,民政部亦可一体仿效。”
清朝天子的年号多是一用到底的,像康熙、乾隆更是六十年稳定,少数例外则产生在同治期间――咸丰毙命,八大臣顾命时曾定新年号“祺祥”,但随后慈禧、慈安两个皇太后伙同恭亲王、醇亲王策动辛酉政变,改年号为“同治”。现在天子再来改元,清楚是与畴昔截然断绝之意。
“大胆,尔等竟然口出狂悖之言,还不敏捷退下?”没想到倒是载沣第一个跳出来,林广宇有些不悦,“载沣,让他们把话说完。”
张之洞的眼皮跳了一下,倒吸一口寒气,没想到第一句话就如此骇人,倒是让他有些悔怨在这么大朝会的时候提出这个定见。但悔怨归悔怨,改元倒是君上大权,论理也有先例,如何回嘴?只好沉默不语,其他大臣也想不出甚么话头来辩驳,一样杜口不言。
如何?载沣不反对剪辫?林广宇较着没有推测这个景象,他一向觉得此时对于发辫的看重程度固然已经降落,但仍然是只要标榜反动者才会公开剪除,莫非说这帮亲贵也不反对?
“这些天来朕一边筹办太后丧事,一边深思国策大计。诸卿的心机倒是都和朕想到一块去了,今儿个恰好拿出来商讨。”天子脸上笑吟吟的,但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将将殿中世人的打盹给惊醒了,“为明示朝廷窜改维新之决计,克意进取之意义,朕已决定明岁改元,称维新元年!”
“升允。”天子却点了陕甘总督的名字,“传闻卿不但反对新政,并且攻讦立宪?”
载沣跪下叩首:“皇上,发辫一事虽关祖宗民风,却属末节,主子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亦通情达理,天然是无可无不成的……只是这拔除膜拜,尊卑失序,高低错位,实在过分惊世骇俗。”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