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置身事外[第2页/共3页]
“陈腐!”张之洞勃然变色,“再说,是父之政!”他特地在“父”字底下减轻了语气——慈禧倒是女的。
果不其然,香帅正聚精会神地在灯下看书,哪有半分“卧病在床”的影子?
“啊!”
“皇上指着一帮人臭骂——‘安庆造反,是朕失德么?是因为朕要变法维新么?是因为朕要广行宪政而造反么?都不是!恰好相反,反动党最怕朕维新变法,最怕朕广行宪政,那样的话他们那一套便不吃香了。你们这也反对、那也禁止,安的甚么心?莫不是反动党的内应?奉告你们,不等反动党打出去,朕先把你们的脑袋全砍了,然后再去煤山。”煤山系明末崇祯天子吊颈他杀处。先人有挽联——君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香帅文章名动天下,我那里敢置喙?”说是这么说,陈夔龙还是细细看了下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越看神采就越凝重。文笺上圈圈点点,到处都是御批的蓝条——国丧前100日,御批不能用朱色。
“还进言?”张之洞拿出一堆纸,“这是各省打来的电报,皇上特地誊了一份给我,你先看看吧。”
明显这是天子已经安排好的双簧。既然朝会另有分歧定见,就用在野立宪派的阵容给这些冥顽不化的人提个醒,让他们看清楚本身的处境。如果还不就范,非要跳出来指手画脚,那对不起了,过两天全天下20来个省的电报非得把你给骂死——“你说,另有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陈夔龙也不觉得意,只不解地问:“香帅,现在群情汹汹,大有以公为魁首之意,您为何躲着不见客呢?”
按照几个现场目睹的小寺人偷偷传出来的话语:就是太后暂安时也没见天子哭得这么悲伤。到最后几近连肩舆都跨不上去,端赖良弼搀扶才回了寝宫。
……
“这……”
“要死他们本身去死!”
“是筱石么?”张之洞癖好果脯,吐却果核后大笑,“就晓得你会趁夜而来。”
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如何说?”
“这一手短长!美满是清流的架式,真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陈夔龙感慨道,“难怪孙老头死活不肯领衔上书,本来为的是这事。”
前次早朝天子固然表示了“一年设立过渡内阁,两年召建国会,三年推举任务内阁”的偏向性定见,但并没有明令下诏推行,只留了个“再容商讨”的尾巴,让缓行派模糊还看到了一些但愿。
环绕着九年预备立宪纲领,朝堂再一次成为风口浪尖的大本营。几个月前,慈禧疾言厉色地命令免除陈景仁的职务,闭幕政闻社,压抑了各方面关于要求“速建国会”的请愿,但仅仅过了几个月,兔起鹘落,事情竟然演变到如此境地,真是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那也不能刚亲政一个月就把太后定下的东西全给改了——有人一个劲在那鼓噪‘三年无改父之政才是孝道!’”
不看不晓得,一看不得了,陈夔龙吓了一大跳——满是各省立宪派打来的电报,言语平清楚是完整附和九年筹办清单、要求尽快召建国会的援助文章。可清单的内容只在朝会上提过,尚未成议,更未公布,这帮人如何嗅觉这么灵?
湖广总督陈夔龙是张之洞最中意的担当者,只要他深知张之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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