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身世浮沉雨打萍[第1页/共2页]
似及了少年时的端懿。
端懿,绝了你掌上明珠的恩宠,你若泉下有知,可气?
“没了你调拨肇事,天然是大好。”顾昭和沉道:“近些日没瞧见你,还觉得你被打收回了宫。”
顾昭和是真无法了,她是无依花木,被霜冻雨打的损污,也没人管顾着:“
端容插了话:“这婢女诽谤我们母女情分,是该赶得远远地,可母后转念想过,这婢女曲解错怪本宫,启事也是对你耿耿忠心,这才急差了眼,是非不辨地错怪本宫,便宽饶了她。”
顾昱的声似从碧霄红旭掷来的,高高在上,不落地,顾昭和垂了眸,一步跟着一步,行得极平极稳,若不是衣料曳地的簌簌声,藐小轻摆的丝绦缨穗,她瞧着便是那安安好幽的画中人。
“是为你好的,你且听着。”
端懿兴高采烈地来拉她,嘴上道着:“把国公府当作自家府邸般安闲。”
“奴婢叩见陛下,皇后娘娘。”春娆恭敬地行了跪礼,这才洋洋地往顾昭和那头瞧:“公主,许些日不见,您可大好着?奴婢也给您问安了。”
她瞧见了顾昭和的脸。
这都是她快意得宠时做遍了的,端容冷了眼,半晌才笑了:“这些微末处,母后一时半会儿说道不尽,只能授你一礼,你聪敏,渐渐悟着。”然后瞥了眼郑公公:“传!”
这番逾矩的话,顾昭和却仍旧平和,淡道:“玉容可好?玉生烟的玉,再取有容乃大的容。”
连着顾昭和,
连着镇国公府,
她也一并要恨,因着这些是端懿心念着,深爱着,忧思着,但凡是她所思所幼所牵所爱,她都要恨!
端懿,呵,端懿……她是压在她的阴云密布,教她翻不了身的,她是凌在她头上光艳四射,教她自惭形秽的。
“我儿昭和,上前来。”
端容终喜笑开了:“是个好名儿,该你做主的。”她再懒很多瞧顾昭和,只向着顾昱:“陛下,莫把吉时担搁了……”
“只是不晓得轻歌曼舞,凤管鸾笙,算不算花腔?”
她还记得与端懿的初见,她是打秋风的败落户,出身浮萍,半点不由自个,而端懿,大师闺秀,王谢令媛,国公嫡女……是万千宠嬖在一身,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她是何其不幸,端懿便有多荣幸。
“昭和,你担的是岳陈两国邦交之好,万事不成胡来,不成耍性子,不时服膺取身份,不时想着你任重而道远。”顾昱平平叮嘱了一两句,这才道了“平身”。
顾昭和只晕晕了面皮:“儿臣生养在宫中,不晓得那些不知礼义廉耻的把戏。”端容刚要对劲点头,又听得顾昭和道:
“你是长公主,不免有几分高贵傲性,可你嫁畴昔,是为妻为媳,凡是要顺要柔,要忍要让,要依从丈夫,以夫为纲,这才是贤妻,孝媳。”
顾昭和只觉讽刺:“母后倒是宽仁慈爱。”
她怎能不恨?!她恨!她恨!她恨!
端容瞧着更是暖和:“你流落他乡,身边顶用忠心的人是不嫌多的,遣了春娆去,即使全了母后脸面,能够帮衬你的人便愈少,母后疼惜你,宁肯委曲些,也要替你将这忠仆留着。”见顾昭和欲话,她又抢道:
呵!若真是当作“自家”,哪用多嘴这般说的,这可不是在明里暗里奉告她,她是外府人,是借居,是客宿!
顾昭和恭谦,可恭谦中另有一分委曲:“父老赐,儿臣不能,也不敢辞,可您瞧瞧这丫头的打扮,哪像是个循分的?”
“昭和,你父皇丁宁你的是大事理,大胸怀,我这做母后的,及不上他的浩然之气,也不懂甚么朝堂周遭,只能捎你几句梯己话。”端容搁了衣袖,先脉脉含情地与顾昱对了眼,这才骄易地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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