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决绝[第2页/共3页]

“阿兄，我报仇了！我让燕王国破家亡，也尝了一遍我们当年的痛苦！你欢畅吗？”

“欢畅！”子渭明显已经传闻了此事，并不如何惊奇，但还是共同地说道。

看到此情此景，长安眼底的寒霜终究散开了些许，连她的眉宇之间都不觉间染上了几分暖意。能将如此狼狈的事都做得充满了美感和神韵的，恐怕也只要她阿兄了。

子渭正卷着袖口、绑着下摆，打扫天井。一只花猫追着几只小鸡仔在他身边打闹玩耍。落日将全部院子都拢在了暖暖的红光中。

初见时，阿谁身着红衣，娇纵地甩着鞭子问她是谁的少女……

“我不会走的！”南平看了长安一眼，目光轻柔，“我不是你，也成为不了你！以是，即便出去又有甚么意义呢？我的统统都在这里，我在乎的，我放不下的，我爱的……我，走不了了！”

长安哂然一下，一贯情感内敛的人，现在却有几分辩不出的傲然：“你成为不了第二个‘怀止’！人间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怀止’了！”

“会，我会！”飘忽的声音在大殿当中悄悄响起。

他悄悄叹了口气，再次问道：“先生现在要入宫怕是也不易，先生千辛万苦的出去，所为何事？以先生的心性绝非只是为了看我等是如何死的吧？”

长安还是面无神采，背脊矗立，仿佛未曾入耳，法度却已微微有些混乱……

……

长安就着子渭手上的水盆随便洗了洗脸，待脸上的水珠干透之时，再也看不到方才的一丝软弱。她坐到案几旁，拿起桌上的茶具，悄悄泡起了茶。

讲课时，担忧地安慰她：“虽不知先生过往，但思虑太重恐有碍元寿，先生需铺高兴怀才好！”的女子……

长安抿着唇一径沉默，仿佛连她本身都有些踌躇不决。很久，她看向南平，眼眸幽深却清澈：“当年之事，本来与你无甚干系。我可带你出宫，晚后虽没法再过金尊玉贵的日子，起码衣食无忧！”

南平悄悄笑了笑：“能让你为了我特地返来一次，我就是死也值得了！你走吧，我不恨你啦！你又有甚么错呢？而现在，我们欠你的也都还清啦！你走吧，走吧……”

南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说出来的话倒是刻薄：“然后呢，多少年后，再成为第二个‘怀止公子’，找你复仇吗？”

长安瞳孔一阵收缩，她久久凝睇着南平，仿佛是在等着她窜改主张，又仿佛是要把这个女子牢服膺在内心……

如许一个活得尽情热烈的生命，本日以后，恐怕只能在她影象中存在了吧……

再远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何况只是走到殿门的间隔。长安伸手推开大殿之门，阳光照过来的那一刻，那张冷酷安静的面庞之上，清楚已水光晶莹。

子渭看着稳稳悬动手腕滤着水，端倪一片沉寂的长安，悄悄点了点头。他晓得阿谁无坚不摧、万事尽在掌控的女子又返来了！

此处，真的如同只是一处长放心灵栖息的场合。累了、难过了、惊骇了、不知所措了……就过来待一段时候，也不需求对方安抚甚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剂最大的良方。对方那仿若对统统都洞若观火的温厚目光、轻抚她头发的暖和掌心以及那一丝永久挂在唇边的仿佛甚么事都没甚么大不了的举重若轻的笑意，总会让她汲取力量，治愈统统的负面情感，然后再元气满满的回到她的疆场。

“傻丫头！”子渭轻笑了一声，想转过身去揉她的脑袋。

康德十年，长安城被慕容鲜卑攻破。康平帝为免辱于鲜卑，赐身后宫诸妃，后同其一子一女，自缢就义。慕容氏自此正式入主中原，定都中山。自此以淮水为界，天下二分。北方与中原诸地尽入鲜卑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