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第1页/共3页]

问秋在廊檐下正举着竹竿把燃尽蜡烛的白纸灯笼挑下来，见周成瑾出来忙退到中间。

还犟着说不累，不累会这么早睡？

问秋悄声道：“大爷去守灵，明早返来跟奶奶一道用饭。”

夜风透过敞开的门扇吹出去，四周缠绕的白布扭捏不断，被烛光照着，映在地上的影子如鬼怪般摇摆。

问秋仓猝应了，又问道：“大爷那边要不要送些点心畴昔，熬夜轻易犯饿。”

“本身能长个心眼儿就好，”周成瑾垂怜地将手移到她膝头，“我给你揉揉。”

哭一阵，停下来歇了会儿，想起周成瑜还得守孝。大长公主过世，沐恩伯与高氏以及长孙周成瑾应当守二十七个月，周成瑜起码要守一年，这结婚的事儿又没了影儿。

周成瑾见她吃得苦涩，胃口也跟着开了，风卷残云般把盘子底儿扫了个精光。待暮夏等人将杯碟清算下去，便拥了楚晴，道：“之前挺机警的人，如何今儿就傻了，你这都七个多月了，也不晓得重视些。”

楚晴点头，“不消。”

楚晴睡得沉，即便这番折腾也没醒。

乐安居里，沐恩伯等人都是繁忙了一整天，身子又累又乏，听周成瑾说他要守灵，不需人伴随，心头俱都松快了些，意味性地叮咛几句，各自归去安息了。

周成瑾单独留在灵堂，看着满屋子缟素，想起就在前日，大长公主还乐呵呵地扳着指头数算楚晴出产的日子，这才短短一日已是天人永隔。一时悲从中来，冷静流了会泪，因见香炉里香已燃尽，又恭敬地奉上三炷香，拜了三拜。

因是侧躺着，圆挺的肚子分外较着。

周成瑾道：“这是祖母留给你的，你自个收着吧……今后留个念想，或是卖了傍身也好。”

楚晴侧躺着枕在靠枕上，周成瑾搓热了手伸进她的衣衫，一下一下地捏，“……明天就找人来看处所，该从那里垒墙就从那里垒，我估摸着祖母过完七七，这边就能利索出来。恰好你也该生了……府里的下人我们都不消，只留下我们这边和乐安居的使唤就成，如果不敷再唤人牙子来买或者先跟大伯母借两小我来用……这半年我守孝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跟孩子……”

周成瑾身形微顿，道：“我去乐安居守灵，你留下值夜服侍茶水，明儿一早我返来陪奶奶用饭。”

这时，屋里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不由得悲从中来，又哭了一场。

“没跪多久，”楚晴靠在周成瑾肩头，懒洋洋地说：“灵堂里人来人往的，杵在那边欠都雅。归正来的人我不熟谙耶传闻过，有爱串门说闲话的，我就跪一跪，有那些个心眼实诚体贴人的，我就没跪。伯娘来时还拉我说了半天话，真没累着。”

没想到周成瑾竟去找营缮司的人，营缮司就是管土木兴建、工匠调拨的，这下他们不但占不到便宜，别亏损就不错了。

之前大长公主暗里摸索她的时候，她另有些踌躇，怕周成瑾在房事上是个混不吝的，说不定如何折腾人，及至楚晴嫁过来，看到他们两人相处的景象，浅碧就完整乐意了。周成瑾既晓得体贴人，而楚晴也是本性子软和的，跟在他们身边日子定然不难过。她不求超出楚晴去，只但愿周成瑾对她有一半的好，哪怕不是一半，有三成的好也心对劲足。

再想一想，本来觉得是忠勇侯主持分炊，忠勇侯跟沐恩伯是叔伯兄弟，相互很有几分情义，再者忠勇侯也是做长辈的，必定看不惯周成瑾这副轻浮放肆的德行，到时候手底下一滑，他们这般就能多出一块地来。

周成瑾却又道：“明天五殿下过来，我已托他找营缮司郎中勘察分炊之事，想必明儿人就能到，届时还得费事大伯些许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