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1页/共3页]

“没事，”楚晴披衣下床，扑灭蜡烛，顿时吓了一跳。

见到两人出去，丫环正要起家号召，周成瑾悄悄挥了挥手，独自走进阁房。

透过摆放着各种瓷器的博古架，正看到浅碧坐在床边的踏脚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大长公主，神情极其专注。

周医正感慨不已，“大长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便是七尺男儿，又有几人能做到这般？”

顺德天子传闻大长公主病重，前后又叮咛周医正和胡太医前来诊脉。周医正在太病院中脉息最好，诊过后摇了点头，“随时筹办着吧。”

楚晴冷静叹一声，悄悄道：“我在这儿守着，你歇一会儿吧。”

忠勇侯佳耦没往别处去，就在离乐安居不远的一处院子里拼集。

楚晴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我跟大爷一道。”

夜色渐深，银盘似的明月将如水的清辉洒向空中。轻风习习，吹拂湖边垂柳，在湖面荡起层层波纹，波纹辉映着月光，如同乌黑色的光环。

周成瑾沉默半晌，忽地紧紧地抱住了她，唇贴在她的耳边狠狠地说：“苒苒，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

周夫人立即大哭出声，边哭边跟高氏一道，将替大长公主将早就筹办好的寿衣换上。浅碧则叮咛丫环把蜡烛换成了白烛，将白灯笼挂在廊下，又取出红色麻衣给世人穿在内里。

唯有周成瑾茫茫然地站在床边，双眸浮泛无神，像是被抛弃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既不幸又无助。

楚晴闭了眼，止住几欲溢出的泪，悄悄拍着周成瑾的后背，“归恰是要分炊的，今后就是陌路人，犯不着因他们坏了本身的名声……明天我们的闺女没少闹腾，我估摸着也许是晓得你不在家，想你了。”

周成瑾满脸浑身的土，早上刚换的团花锦缎直缀被挂了好几道口儿，看起来非常狼狈。对上楚晴体贴的目光，周成瑾缓了神采，唇角弯一弯，“没走官道，抄巷子赶返来的，穿了片树林子。”

周医正试了试脉息，开口道：“趁着还没走远，换了衣裳吧。”

楚晴犹不置信，问道：“祖母她……”

不知是烛火映着还是因为睡了一大觉养足了精力，大长公主神采都雅了很多。

忠勇侯叹口气，“婶子说话哪有敢违背的？就是皇上在场，也得承诺着。再说，中间围着那么多人，都闻声了，二弟活力也不能怪在我们头上，谁让他……唉，今后这边少来往，我揣摩着平静不了。”

楚晴看了心喜，可周医正的神采倒是更加凝重，诊完脉也没开方剂，只取了片拇指粗的参片让大长公主含着。

大长公主又看向沐恩伯佳耦，“这会儿能当家作主了，今后好自为之吧。”最后将楚晴叫到跟前，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半晌，却拉住她的手道：“我晓得你是个好的，我甚么都放心，只一件事你承诺我，别欺负阿瑾。”

刚进院子便有芬芳的鸡汤香气传来，两个小丫环在廊前悄悄地守着茶炉，茶炉上坐了沙锅，烟气满盈。

可对于很多人来讲，倒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到周成瑾低低“嗯”了声，再没言语，却悄悄走到炕边，挨着楚晴坐下。

相隔不远的观月轩，楚晴也刚迷含混糊地合上眼，她本想留在乐安居的，浅碧死活不让，非撵着她返来歇息。

周成瑾也劝，“去吧，你挨不住困，我在这里守着。”

周成瑾人高马大的，谁能欺负得了他？

浅碧摇点头，“我没事，熬个三五天不成题目。炕上铺了被褥，奶奶躺下歪一歪，别委曲了孩子。”

脸隐在黑暗里，双眸却闪亮动听。

许是周成瑾在身边格外让人放心，没一会儿，楚晴困意上来，渐渐阖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