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幼弟陷害[第2页/共3页]
蓄势待发的怒斥之语硬生生的被扼于口边,再开口时,已是转了几个弯儿,改了几层意义。
风色瑟瑟,月影重重;鸦啼枝上,反哺孝心。
父亲极爱这幅“富春山居图”,每日要观之二三次方可入眠。可她宿世她被大火灼悲伤肺,有人扬言有灵丹灵药可复她安康,但不求财帛,只求这幅图。父亲想也未想便拿画去换,哪知碰到宵小之辈,药没求到,画倒是丧失了。父亲是以几月夜不能寐,还生了场大病。
她幼时脾气极大,为人固执,当即垮着脸跑了。
不过纳兰柒现在也顾不上本身心机深沉的幼弟,她不复方才颓废之色,目光如炬地盯着画卷。原是方才听闻父亲一席话,脑袋中灵光一闪,乌!乌!这画上混乱无章漫衍的浓墨,如果细看,可不就是乌栖枝上吗?
翌日,父亲见丧失了一方墨,前来问她。纳兰柒考虑着父亲极其宠嬖本身,应是无甚大事,就照实以告。哪知一贯和颜悦色,不似长辈的父亲竟然勃然大怒。倒不是气她偷偷拿东西,而是一方墨没用完就扔了。
纳兰俊义笑睐了本身女儿一眼,心下考虑先共同她一二,免她心伤。因着不忍再看本身已是脸孔全非的画,他徐行移至案边,在女儿一脸殷切之色下,才硬着头皮,打量起画来。
“呵呵”想起旧事,纳兰柒不由莞尔一笑,想着十几年未见过这方砚了,思念得紧。遂爬上太师椅,端起砚台,细细观赏起来。
“书窗拾轻煤,佛帐扫余馥。辛苦破千夜,收此一寸玉!一方墨经历千锤百炼方可制成,这是别人夜以继日的劳作,你怎可随便丢弃?”
这是一幅月影梧桐图,虽布局简朴,然纳兰俊义笔墨精美,妙至毫巅,直画得入木三分。上面还提了一首诗:
纳兰柒在父亲怀中也是笑得畅怀,拿眼斜睨纳兰玉泽,却见他也是眉飞色舞、神采奕奕,一边鼓掌奖饰,一边高呼:“父亲真乃妙手丹青。”脸上不见嫉恨,便是绝望之色也瞧不见涓滴。纳兰柒不由暗叹,这世上竟有如此年纪尚幼,却心机深沉之人,若不是偏离正道,唤他一声神童也是当得。复又瞧着这大要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心中大恨。
纳兰柒扭了扭头,瞥见案上放着一方刻着十二生肖,纹理瑰丽的端砚,不由眉眼一亮。这方砚乃官窑特质,每年只出一方,圣上赐给了纳兰家,代价令媛。因着端砚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孤单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手感极佳,她宿世常常替父亲磨墨时,都极爱抚着这方砚。
“如何回事!”纳兰俊义此时方才踏过雕花木门,见本身费时几月、非常经心的画卷被浓墨浸得斑斑点点,布局全乱。他考虑下周便是母亲寿辰,内心格登一跳,也顾不得端着温文尔雅的姿势,剑眉一拧,面色微沉地呵叱道。
纳兰柒模糊记得纳兰老太太五十五岁寿辰,父亲献上的便是这幅贺寿图。老太太的爱好与其杀伐判定的性子非常类似,不爱花红柳绿,偏好四时长青的梧桐。她园子中自入口三开雕花拱门处,便整整齐齐移植了两排枝繁叶茂的巨桐。每到秋冬时节,一树梧桐叶簌簌地响,夜里直让人渗得慌。
又走了几步,面前豁然开畅,只见一栋独立小楼,掩于蓊蓊郁郁的绿意当中。其四周清泉环抱,莺歌燕语,苍松数株,翠竹千竿。待得细看,又见轩窗掩映,幽房曲室,正上方悬了一黄梨木制大匾,书了“洗墨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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