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梦中听《葛生》【终】[第2页/共3页]

但是，是谁唱起的这首歌、又为谁而唱，已经不首要了，首要的是，是谁与他十年相伴，是谁与他在百岁以后，归于其室。

“我喜好荷花，她也假装喜好荷花，但是和你一起赏荷，她却半点也不高兴。她假装是我，与你相爱，你与她说的每一句情话，谁晓得是不是对我说的呢？你爱她，是不是是真的爱她，而不是因为爱我呢？你越是爱她，她就越是痛苦、越是惊骇。”

竹心沉默了，最后悠悠地感喟：“好，让我走吧。”

“我统统的打算都失利了，但是我不甘心，我被魏舒雅代替了十年，如何能甘心让本相就此袒护？我的时候已经未几了，我等不及了。我又打通去做脚夫的侍卫，让他挖了魏舒雅的假坟，让人晓得那坟是空的，晓得十年前她并没有死。然后想借此直接漫衍谎言。”

竹心没有转头。

说到这里，竹心有些气愤：“但是你明显晓得，最开端为甚么要让我到你身边去？！”

齐奕却打断了她，说：“比那棵树枝繁叶茂更值得哀痛的是，在我们都分开以后，那棵树无人照看，枯萎了。”

“接着活着逃脱追杀的魏启来找我，他也算我的仇敌之一，我本来筹算杀了他，但是他说他要奉告我我的出身，这提示了我，魏启也是晓得那件事的，我能够借他之口，揭开本相。以是我窜改了主张，我假装承诺他帮他刺杀你，把他带到中秋的宴会上去，但愿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本相。但是最后你毫不踌躇地杀了他。”

竹心却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提及畴昔的事情，语气记念悠远：“那年春季，我们一起在隐居的小院里种了一棵桃树。有话说‘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不晓得我们种的那棵树有没有长大，有没有着花，有没有结出果实……”

但直到十年后的现在，她才晓得她的丈夫还活着，成为九五之尊，君临天下，而另一个女人，顶着她的脸，她的名字，成为了她丈夫最保重的皇后。

这是老婆记念亡夫的歌，这是她对丈夫战死的哀痛。持续了落空影象的冗长十年。

“但你竟狠下心要措置那些小宫女们，我晓得你在警告我，如果再试图揭开畴昔的事情，会有更多的人因我而死。我如何忍心呢？我没偶然候了，我只能就此放弃。”

“所今厥后魏家的人来找过我几次，要我回到魏家，让你做他们的半子，说是甚么要和你在乱世中相互搀扶。但当初我们一起私奔，受尽他们的禁止，费尽艰苦，我如何能够承诺？我回绝了他们，他们也没再来找过我，我觉得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为甚么？！你和她欠了我十年，是一句‘对不起’便能够轻而易举了偿的吗？！”竹心满腔气愤，她声嘶力竭。

但没想到，是他形成了她的痛苦、她的他杀。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齐奕前来送她。

当年，她带着丈夫亡故的哀伤被洗去了影象，但她在坟前所唱的那首哀思的《葛生》，却一向歌颂在她的脑海里，未曾被落空的影象，冗长的光阴消逝。

如果另有机遇，他必然会奉告她，他爱的是她啊……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那就等他百年以后，与她在鬼域相聚，再渐渐诉说吧……

“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还会爱你，但是……却发明我的内心，除了她真的容不下其别人了。”齐奕说，“对不起，你走吧。我放你出宫。”

悠悠的和顺男音飘出宫门，飘过宫墙，散在雨水濛濛的天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