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凤来仪（七）[第1页/共3页]

柳初年稍稍提起裙摆，扶着静槐的手将要下车。听了她的抱怨，侧头笑道：“你是来礼佛上香的，又不是来看人的。都多大的年纪了，还这么混闹。”

静槐天然是千万不肯让南乔冒险的，当即便决定采纳她所说的第一条建议。

“事情有变，帝姬不能留在护国寺中。”柳初年的手指摩挲着袖口，低声解释道，“我看着方才阿谁小沙弥有些不对，只怕护国寺中也有奸人。”

唯有柳初年，才称得上真正的“帝师”。

夙来没心没肺的南乔帝姬开端想，究竟如何一个环境，能养出自家徒弟如许的人呢？

车辇才方才停下，南乔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跑到柳初年车前抱怨：“不该让父皇清道的，本日都没甚么人，来了又有甚么意义？”

静槐不由得叹了一句，一物降一物。

柳初年有些倦怠地闭上了眼，抬手揉了揉眉心，总感觉事情仍旧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她神采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像是在议论本日的气候不错，此处的风景不错普通，唯有南乔一人晓得她在说着何其张狂的话。

柳初年这才懒懒地抬眼看了她一下，有些好笑地答道：“没甚么，只是俄然之间不晓得该祈求甚么了。你为梁国子民、天下百姓祈福，而我，并无所求。”

“身为帝王，是不成以信佛的，那没有任何用处。”柳初年看着衣袖上的绣纹，叹道，“都说佛渡众生，可那是假的。那是你掌控民气的一种手腕，若你都至心真意地信了，谁来渡你？谁来渡你的子民？”

南乔一时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可，但是……”

南乔终究认识到事情不大对，看向静槐：“这究竟如何回事？”

南乔得了她这么个不疼不痒的怒斥，也不觉得意：“我就是来看人的啊，热热烈闹的才好。”

若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将柳初年赶了出去，但南乔毕竟只是天真而不是傻，她将柳初年的话在心中思虑好久，没法否定它的实在性。

“为甚么会无所求呢？”南乔有些不依不饶地想问个清楚，“就算你不在乎旁人，那你也不为本身祈求些甚么吗？”

若依着之前，南乔断不成能如此端方地膜拜上香。但每当她心中有些发痒，想做些特别之事时，便会想起柳初年方才似笑非笑地斜她的那一眼，心中那些小算盘只得老诚恳实地撤销。

若换了旁人，只怕就算气的暴跳如雷，南乔帝姬也一定能听出来半句，现在却恰好被她一个眼神给训的诚恳了。

静槐听了她这话，也觉得柳初年是真的起火了。

待到用过斋饭以后，便催着静槐要回宫了。

“徒弟，你信佛吗？”

南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初年打断了。

南乔算是完整服了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我当然晓得。”柳初年将茶盏放在桌案上，有轻微的碰撞声传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外，“这又不是甚么冷僻的佛经，如何会不晓得？”

柳初年掌控着分寸，感觉本日教门徒任务已经完成，便也不再旁敲侧击地多言。

“我如何能让你们犯险……”

柳初年挑了挑眉，微微一笑：“无妨。”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平常事情，又在护国寺后园中抚玩了一圈。

“我的小帝姬啊，你如何这么傻。”柳初年叹了口气，有些无法，“等此事了结，我真得重新到尾好好教教你了。”

南乔有些迷惑地看着她：“徒弟你不晓得吗？这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的，后半句便是答案啊――舍利子，是诸佛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而后她嘴角暴露一抹浅笑，默不出声地将三炷香插在了香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