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1页/共4页]
韩烨转头,似是没瞥见任安乐眉间的冷意,望向石碑上凌厉肆意的刻字,轻声道:“因为太祖,因为帝家家主,因为父皇,另有……因为梓元。”
山顶边沿,韩烨手中紧握的长剑刺入归西胸前三寸,他乌黑的衣袍沁满鲜血,面色惨白,他笑了笑,低声道:“殿下,如此心慈可杀不了我,我是沐王亲信,若活着必为沐王尽忠,会成为你帝皇之路的大患。”
天下武学宗殿除了帝北城和韩家宗祠,便是泰山永宁寺。
“沐王座下暗卫之首、大靖不出世的剑法天赋归西,当得孤如此。”韩烨向前一步,双手负于身后,沉声道。
韩烨解下隐于腰上的软剑,内劲注入,长剑收回清越的剑鸣,直指归西,“自孤从漠北疆场而归后,已有五年未曾启过此剑,归西,陪孤一战!”
“你锋芒过露已成究竟,回京后,不管你是否情愿,我都会上奏父皇是你寻出了沐王谋反之证,此功居伟,父皇会宠遇于你。”
“能得殿下看重,七年尽忠倒也值得。只是我归西昂立于世,输便是输,即便输的是性命又如何!”归西长笑,他顺手一掷,手中长剑朝山崖下落去,猛地握紧胸前剑锋朝身材刺入。
看着二人存亡相搏,任安乐眉一挑,退至一旁,实在有些不测。
“殿下本日带臣前来,可算违了祖制?”
韩烨,你与嘉宁帝,本来竟是一样吗?
终有一日,她也会拔脱手中之剑。太祖,若你预感了那一日,当年可还会赐下那荣宠至极的诤言。
这句话不测而猝不及防,任安乐从没想到会如此之快的听到这句话,起码不该是在她和韩烨历经存亡、荣辱与共以后。
他没有瞥见,背后立着的人影半晌的生硬。
韩子安之于帝盛天,帝靖安之于帝梓元,便是如此。
恍惚间,归西展开被鲜血染湿的眼,完整昏倒前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墨深的眼,那眼神高贵至极,却恰好有着人间最平平的透辟苍渺。
即便是一向神采淡然的归西,在听到这句话时,亦是一怔,他神采庞大的朝韩烨望去,叹然道:“殿下何必如此?”
“不会,我想让皇爷爷见见你,他白叟家会很欣喜。”韩烨声音微沉,回顾望向任安乐的眼底如蒙珠玉,“安乐,我可预感你会陪我创大靖乱世,人间能与我在朝堂比肩者,唯有你。”
“殿下在沐天府时势事叮咛长青、苑书,将安抚哀鸿之任交给任大人,一向将我缚于身边,想必早已是在防着我,就连夜袭赵家庄之事也是如此,殿下借我之口将动静送到钟礼文手中,是我对本身过于自傲,亲手毁了沐王爷的布局。施将军在城外守了两日,防的底子不是钟礼文,而是我。”
任安乐微一思考,点头,“小时候听老头子说过很多……”
山颠的石碑旁,放了一坛果子酒,酒香四溢,醉遍整座山头。
韩烨的声音清冷叹然,任安乐抿唇,朝韩烨看了一眼,眉极浅凝住,却还是极慎重的朝身前长眠的帝王行下大礼。
“天然,无缘做伉俪,做知己亦可。”安乐摆手,回身筹办分开,“殿下,沐王之事为重,未免施将军久等,我们还是尽快回晋贤城。”
“为何,殿下应知我不肯过量参与朝廷党派之争。”任安乐蹙眉。
堂堂一国储君,在东宫里成日的养尊处优,竟然能习得如此令人惊惧的剑法,任安乐手指微点掌心,略有几分感慨,嘉宁帝倒是对这个嫡子极尽宠嬖。韩烨所用的内功,是泰山永宁寺净玄大师三十年前成名的般若心法,剑法也是寺内伏魔棒法演变而来。
任安乐缓缓走近,沉默很久,终是道:“他始终未生害你之心,你不带一兵一卒入苍山,原是想在此处放他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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