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页/共4页]

太子着浅黄朝服，显是刚下朝政，他翻开尚带热气的蒸盒，端出一碟子折云糕放在安宁面前，“聚贤楼的徒弟刚做出来的，我让温朔守在店子里，一出炉就送来了。”

那是一条很有古意的街道，一座陈腐的府邸从街头到街尾，严肃华贵，一眼望不到底。过往的百姓路过这里时，不敢随便踏进，但却带着尊崇感慨的目光望着大宅前“靖安侯府”的牌匾。这类眼神，他之前只在百姓谛视着皇室族人的时候才见到过。

当初在化缘山底，不肯分开的真的只要皇兄一人吗？

“安宁。”韩烨沉下眼，正色道：“这件事原就是祖母的错误，和你无关。帝家……”他顿了顿，眼底微有沉痛，“委曲太重，那些将士太无辜了。”

仿若心有所感般，帝梓元俄然抬手翻开布帘朝窗外望去，只来得及瞥见一道消逝在街道绝顶的沉黑身影。

慧德太后的后事办得极其简朴，在永寿宫里停棺三日，仅天子率皇室血亲祭拜。无谥号，无追封，亦无将其运往苍山与太祖合葬，但最后还是由明王递折子，谏言埋在了皇室祖陵中。毕竟是天子生母，且过去生，统统尘归尘、土归土，朝臣百姓也不再计算，便遂了此事。

宗人府四周归属皇家，行人极少，空荡的街道上，唯有韩烨一人，墨黑的大裘拂过雪地，留下一地逶迤。

嘉宁帝虽于别院疗养，但当初在仁德殿前允下的承诺却也没忘。免晋南十年赋税和抚恤阵亡将士的圣旨一早便责令礼部颁下，并将钟海升为青南城守将，谕令其携张坚重返西北，保护青南城。但这此中，最令人谛视标还是嘉宁帝下旨重修靖安侯府，迎靖安侯帝梓元归府回朝。

“走吧。”

至公主莫霜悲忿的声音在北秦王宫里响起，耐久不息。

龙纹黑靴呈现在眼底，安宁抬首，见韩烨折返返来，立在她面前。

他们毕竟隔得太远，承载太多，一如当年的太祖和帝家主。

太子拿过伞，在雪地里径直朝空荡的街道另一头走去。太子这个时候微服出行实在太不测，慌乱之下，吉利缓慢换了一身布衣，让行辕先回宫，挑了几个侍卫远远跟在背面庇护，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去追太子。

“莫天，格老子的，你竟然敢把我扫地出门，我宰了你！”

太子的身影俄然顿住，吉利循着太子的目光瞅去，生硬地怔在了原地。

“当然，百官皆宴。”帝梓元挑了挑眉，合上手中的书，道。

安宁眨了眨眼，有些不安闲，咳嗽一声，“皇兄，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女人了，你如许我慎得慌。”

行过喧闹的街道，韩烨一身贵气，虽无侍卫开道，平常百姓也不敢靠近于他。身后的吉利瞧得这模样，舒了口气，只愿太子殿下早些逛完，顺顺安安跟着他们回宫。

太子现在的身份更是贵重，如果出了一点忽略，他九族高低都赔不起。

帝家之过后，皇兄不管多忙，每日都会来宗人府看她，但向来没有提起过那件事，也向来没有指责过她在仁德殿前指证本身的远亲祖母……安宁微微偏头，“皇兄，是我害死了皇祖母。”

他掌着伞，神情温温淡淡。仁德殿上的一幕幕浮过眼底，仿若昨日。

“那人俏得很，曾有人以三万水军求他正妻之位，你说值不值得你嫁？”

“蜜斯，我们让皇家颜面扫地，那些大臣还敢来？”苑书挠了挠头。

她微微一晒，瞳色渐深，闭上了眼。

莫霜猛地转头，望向北秦王，眉皱成了一团，满脸嫌弃，“大兄，你说的是大靖阿谁白脸太子？我不嫁，传闻大靖的男人连剑都提不起，那等孬种，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