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乡遇故知[第1页/共3页]

张均枼强展笑容，“无事了谈姨，中午将至，你还是快些出宫去吧，免得晚了又出不去。”

朱祐樘紧拢眉心，略带游移的站起家，“小愉子，你去礼部查查，把这宫里头统统的跛子都查出来！”

“那也好，奴婢随女人同去，”说话间，南絮已将大氅披在张均枼肩上。

张均枼凝着谈允贤垂垂步至门口的身影，俄然又将她唤住，谈允贤回过身，已大抵猜到她要问些甚么，嫣然一笑，“你要问我一凤的事?”

“枼儿晓得，谈姨莫再担忧。”

张均枼仿若未闻，只是一眼便见着了地上摆布深浅的足迹，她记得，昨夜就是在这儿被人拉下水的。

女子走至床前，毕恭毕敬的朝着张均枼屈膝作揖，“奴婢南絮，给张淑女存候，”随后又微微躬身与那妇人道：“见过谈医师。”

“殷司仪？”张均枼见她眼熟，也未曾听过这咸阳宫另有一个唤作殷南絮的姑姑。

彼时恰是中午，宫后苑倒是平静，朱祐樘与张愉倒是在池边盘桓了好久，尤是朱祐樘，循着岸边悉悉索索找寻了好久，忽而止住步子，凝着地上通向池边水淋淋的足迹，一深一浅，莫非是个跛子？

“叫谈姨受累了，”张均枼脸上虽略带歉意，可内心头倒是欣喜，他乡遇故知，如何不喜！如何不悦！

“嗯。”

这一喝惊得张愉定住身子，只呆呆的望着朱祐樘的背影，见了那只人影才大唤：“来人哪！抓刺客！有刺客！快来人！”

任张均枼如何找寻都不见那盒胭脂，她皱起眉，昨夜在绛雪轩换衣服时还瞧见的，只怕是走得急，落在桌案上了！

张愉收回击，张口结舌，两手蹭了蹭，而后才阔步跑开，“抓刺客！快来人哪抓刺客！有刺客！”

“无妨无妨，”妇人脸上的笑意愈发宠溺，“醒了便好。”

南絮看着有些怔然，但也知谈允贤话里的意义，便领着都人出了屋子，亦轻手重脚的将门带上。

张均枼泪眼凝着空荡荡的屋门，忽见南絮鹄立，手中捧着件大氅，轻唤:“张淑女。”

“如何了？”

张均枼半信半疑，“为何？”

“想是你杞人忧天了，凌晨我在仁寿宫给太后请脉，但是亲目睹着她听封的，当时太子也在。”

她见南絮手中的大氅，恰是她昨夜出去时穿戴的，现在竟在南絮手上，莫非是他送来的?！

谈允贤直嫡亲目睹南絮分开才动手喂药，还不忘指责，“你呀你，如何好端端的病成这模样了，幸亏我今个来得及时，这么大的人了，竟也不晓得吃药。”

“殷司仪折煞了，”妇人点头而笑，“唤我允贤便好。”

“那我先走了，半月后再来看你。”

张均枼微拢眉心，“也不知新来的这个殷司仪到底是否善类，怕只怕，她比陆司仪更阴狠狡猾。”

“嗯。”

张均枼浅浅一笑，却笑得生硬，“谈姨不知有人要杀我，现在我染上风寒，满是因昨夜落水。我昨夜本想去玄武门，一起上总感觉有人跟着，见宫后苑有灯火，便急着赶畴昔，谁知那灯火竟是有人用心升起的，为的就是引我畴昔，好拉我下水。”

“是，”南絮一如既往的谦虚恭敬，“陆司仪敛财纳贿，被太后撤职，奴婢代为司职。”

谈允贤见她如此，也不免悲伤，红着眼笑道:“现在父亲官复原职，一凤尚在金陵，想是不晓得吧。”

一见南絮，张均枼仓猝转过甚去拭了泪痕，而后才应道:“出去吧。”

“张公公？”张均枼细声呢喃，只感觉他的声音有些熟谙，仿佛在哪儿听过。

“这我便不清楚了，我今个到仁寿宫的时候，她正巧跪跪着，说升为哪个宫的掌衣，到咸阳宫任礼教司仪一职。你母亲手札于我，说你在宫里，我猜你住在咸阳宫，便叫殷司仪带我过来了。谁知一过来就见你染上风寒，还昏倒不醒，你说你，身子一贯挺好，怎会染上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