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面猴[第1页/共3页]

……

话声如刀锉，恰是伏王。

又一滴血落入鼎中，两血不相融，在鼎中持续打转，收回了一些刺啦刺啦的炸裂声。

伏王冲陆然诡谲一笑，瞬时，左手取出一柄小刀，割破了陆然伸出之手的食指。

也不知它是如何做到，它缓慢地斩下了本身的头颅，再双膝跪地，双手捧上。

——那他几近犯了一等极刑，几近要毁掉帝国千年大计。

比如杀意。

或许是怕大殿下再肇事端，或许也是上来打圆场，大星官顾幸也一口气解释很多。

从未发觉他有过杀意，比杀意本身更令大殿下不寒而栗。

——方才本身若真的抽剑，很能够会被当场击杀。

伏王似笑非笑，也正望着他。

南边死…北方生

这最后一只白猴，竟是如此自戕而死。

这位风骚浪荡的小皇叔，文不成武不就，本身一贯看不上，但此时现在，他的杀意如此之盛，如此之果断，自小与他相处数十年，本身竟从未发觉过。

“往南去。”

一滴鲜血像一滴疾雨，飞入鼎中。

这声音好似方士念咒，咒语不断，周而来去，在鼎内、在大殿内、在世人耳边不断地循环、游走、扭转。

这时候五殿下说话了：“皇叔，那要如何让这只猴子醒？”

西西西…北北北

已在鼎中的三猴见北猴已至，收回了锋利的叫声，北猴口中亦收回了锋利的回应，四只猴咿咿呀呀好似在唱歌，这鼎中本就有水，一下蓦地沸腾起来，热气氤氲当中，四猴拉开架式，开端绕着鼎底歌颂起舞。

“春儿，不准冒昧！”

东方吉…西方凶

只见他自袖中取出一枚既不圆润也无光彩的金丹，悄悄一抛，落入黄衣少女面前的箱中，将近落到北猴脸上的时候俄然裂开，碎成无数粉尘，一阵奇特之香伸展开来，世人闻之，无不精力奋发。

“要——完——啦——”声音又变了，此次像个白叟家，气若游丝。

四少年这才如梦初醒，惊魂不定间只见伏王已来到鼎前，冲着陆然点头表示。

伏王李仮欣然大笑，全然不顾四周还惊魂不决的小子们，大喊大呼起来：“来人啊，换衣，开门，开窗，开席，让本王先好好喝他个几壶。”

话声未落，这北猴纵身一跃，跃入金鼎中。

四猴的叫声越来越锋利，像无数响哨在山谷中回荡，但你若细心辩听，这四只白猴，口中所念——

东东东…南南南

大殿下蓦地放手，惊出两身盗汗。

“让开！”

——本来这白猴，是指的面前这四只。

忽地。

天下乱，则夏亚生。

大殿下想要躲避这眼神，但有些东西，他躲避不了。

他颤抖着放下抽剑的手，忍不住抬眼去看伏王。

见伏王唤他，陆然上前，隔着三足鼎，站到他的面前。

“陆然，你公然就是‘有缘之人’。”

一个既是也不是，既有也没有，我中有你，我中有我，没法描述，乃至没法被重现的图案。

死死死…生生生

这图案，仿佛让他们看到人间万物，畴昔将来，宇宙洪荒，太乙太耳，统统尽在此中，尽在这无穷尽的扭转当中。

鼎中俄然炸开，血肉横飞，强光刺目。

几息以后，鼎中的旋涡逐步静止，只闻声一只猴子长啸一声，定睛一看是那只最为肥胖的南猴，它立在鼎中心，双手举起那把金刀，伏王的那滴血正停在了刀尖上。

伏王伸出一只右手，呼应地，陆然伸出一只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