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离宫[第2页/共3页]

皇太后笑了：“先帝究竟爱谁，你去行宫中且渐渐揣摩，你也就剩了这些回想，他们呢，都已埋在地下腐臭，而我，坐在天子宝座上的，是我亲生的儿子，你走了，我是堂堂正正的太后，君婼这孩子仁慈敬爱，会是个孝敬的好儿媳。这份尊荣，你想过，宸妃想过，终究为我独享。”

郑司赞倒抽着寒气不敢喊疼，一喊出来，内里的人听到动静，今后都会将她往死里欺负，上圣皇太后掐了又拧，直到乏累了才停下，瞧着她带泪的眼，方觉郁结之气消逝了些。

一眨眼已是八月，暑气渐消，清风带来风凉，枝头秋蝉的鸣叫去了沙哑，亢奋而有力。月朔一早，斑斓带人捧了礼衣出去，笑道：“本日该奉上圣皇太后南行了。”

舆车缓缓而动，车麟声清楚可闻，身后宣德门越来越远，想起十八岁那年大婚，厌翟车经御道，从宣德门进入大内，多么的光荣风景，不由泪如雨下。

因对秋蓉出身的思疑，待她也甚为客气，又不看好她的品性，将她身边奉侍的人换了两个，悄悄监督束缚她的行动。

皇太后说着轻笑出声，上圣皇太后身子抖了起来：“你胡说，先帝与我伉俪多年，结发情深……”

之前尚对斑斓怀着些念想，她若不肯意出宫，跟皇上讨了她，相互做个伴。因有如许的动静，对斑斓完整断念，本身一个宦官，比不了皇上龙马精力，给不了斑斓如许的欢愉。当一个mm对待吧。

君婼一听古板，死活不肯前去，每日打发斑斓送解暑的羹汤，大臣们享了口福，背后里对皇后多有赞誉，有大胆滑稽的，当着皇上的面夸奖，不测得了重赏。

如此，宫中风平浪静。

皇上回身离得远了些，君婼站回原地，二人两两相望，望着望着想起众目睽睽，皇上扭过脸与宰辅说话，君婼低头咬了唇。

宣德门外站满了人，左边皇上带领朝中文武，右边皇后皇太后带领内命妇外命妇，送行的步队浩浩大荡。

上圣皇太后讶然看着她，看着昔日恭敬怯懦的德妃，双眸迸出吓人的精光，声音里有些难以按捺的亢奋：“你斗不过宸妃，便装病，宸妃将计就计，在你的补药中做文章，令你生不出孩子。”

皇上沉默好久说道：“情愿去就去，晨昏定省太拘着你了。”

铭恩嗯了一声，回过甚不敢看斑斓，斑斓也回身，二人后背相对，脸都红到了脖根。

上圣皇太后额头青筋爆了出来：“你又如何？还不是任由宸妃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庇护？”上圣皇太后嗤笑道，“对远亲的儿子不闻不问，在皇陵几乎命丧宦人之手，几次死里逃生只能说命大，若非如此，早成了一缕孤魂。他十二岁进宫，你竟不认得，你忘了，他可没忘。”

皇上轻笑：“只在君婼面前地痞……”

皇太后因憋着笑，发间木簪颤了起来：“先帝不想碰你，便听任宸妃给你下药，使你身材孱羸，难以消受先帝雨露。”

自从那日与皇太后一番话，君婼便多了警戒，当着外人的面，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到了宝慈宫与皇太后说些佛法，皇太后若说些旁的，君婼便含混对付。

皇太后叹口气：“阿麟是真龙天子的命盘，我为了防着宸妃侵犯，打通了司天监正，假造出天煞孤星之说，将阿麟送往皇陵，是为了庇护他……”

郑司赞假装没听到，低了头，手臂上一阵一阵疼痛，比不上内心的绝望，伸展着，似要将她淹没，才出火坑又入苦海，这辈子，竟没希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