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第4页/共5页]

“刻薄？”太皇太后搁下茶碗，瓷杯碰桌“咔哒”一声，清脆一震，“宽不刻薄且看今后吧，后宫敦睦，我老婆子天然比谁都乐意瞥见。日子还长，走着瞧吧。”

绮佳称是，倒是南怀仁学得比朝中的大臣还精，仿佛没瞧见没认出有两名女子普通，只低头恭敬地服侍在旁。天子一抬脚，就寸步不离地与参谋行一起跟从天子而去。

绮佳笑看蓁蓁像只燕子一样窜行在院落的角角落落，本身也东顾西盼，只觉每样都是万分别致。她一向走到正堂门口，水曲柳做的木门沉重，她用双手才推开一条裂缝。

“主子！这儿是宣武门，出去就是南城，一往东拐就是琉璃厂，主子小时候老是悄悄和家里的哥哥一起去琉璃厂看他淘换东西，可成心机了！”

天子走前一步，指尖就要碰上玉箫，蓁蓁脸一红，赶快双手奉上。天子也不接过，只是抚了抚玉箫一端：“是好东西，箫声也好，两相极其相配，是你自谦过分了。要朕说方才那段正和这满园雪景，委宛婉转，如鸣佩环。”

绮佳正感觉奇特，刚好一名蓄长胡的洋人从正堂内疾步而出，正要施礼却被天子拦住：“南神甫不必多礼，朕乃微服前来，之前与神甫说的东西，请神甫带路便可。”

“琉璃厂……”

宣武门旁的这座南堂，此时由门外颠末还瞧不出半分是一座西洋教堂，只要在内里才气一睹乾坤。宽广的天井铺满了瓷片拼成的斑纹，零散几棵修剪得平整的松树对称而立，天井两边还是中式的配房围合，但坐南朝北的正堂倒是由白石堆砌而成的两层西洋立面，每层都有三面拱形门，一层是门，二层则每扇拱形中都安排了一座雕塑，二层上攥成尖顶，正中的尖顶上是一庞大的十字交叉铁架。

天子余火未消, 拽过秋华手里的松江布擦手, 擦完扔进蓁蓁端着的水盆斜着眼睛说：“那愣着干吗，去拿来给朕瞧。”

雪景甚美，蓁蓁内心欢乐瞧着这风景更是感觉美，她一时被雪景迷了眼睛，灵犀一动想起听过的一首曲来，此时刚好四下无人，蓁蓁得了教员傅的嘉奖恰是兴头上，一时技痒不由拿着箫应着心声吹了起来。箫声幽远，百转千回，一时御花圃里的鸟儿们都忘了捕食悄悄地停在了树丫上。

天子这几句话听着已经没那么活力了，蓁蓁受了这闲火内心天然非常委曲，脑袋虽垂着但低声嗫嚅了一句：“主子练了半个月本来还觉得能得皇上一句半句夸，没想本日成您出气的了，早晓得说甚么都不来……”

“是西洋的布羽士？”绮佳和蓁蓁互换了个骇怪的眼神，只晓得先帝极其正视西洋的汤若望徒弟，连蓁蓁幼年在家中也听过先帝微服南堂见一个叫“汤玛法”的逸闻。而绮佳晓得的更多，汤若望因新旧历法之争死于委曲，而当时一意孤行定要拔除新历法，以规复古历法立威的恰是她的寄父鳌拜。天子一向到除鳌拜亲政，且稳定朝局后，才又规复新历，为汤若望等人昭雪。

绮佳柔声道：“蓁蓁，不能在皇上面前没端方。皇上既然说她有长进了，也总得赏她一把吧。臣妾也是蓁蓁教员，可否跟着沾个光？”

绮佳摇了点头自嘲地一笑，蓁蓁却急了，“主子别不欢畅嘛，要不，主子我们溜出去好不好？皇上还要在内里好一会儿呢，这儿现在没人，主子看那边的小门没锁，要不我们去尝尝能不能出去？”

“唉，那又如何？”绮佳点头道，“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先帝是帝王，董鄂氏是嫔妃，相敬如宾便是最好，那里容得下这般胡涂。”

来人是钦天监监正南怀仁，汤若望下狱时恰是南怀仁搀扶大哥体衰的汤神甫，又极力在鳌拜身后为新历法正名，还压服了天子开释被扣押放逐的布羽士。天子在康熙八年后重新启用南怀仁等人执掌钦天监，并非常信赖这些或工于书画或精于算术的洋人，而他本日所来却为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