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话[第1页/共2页]
唐笑风对打交道这类事情不太善于,他从小糊口在山上,闲暇之余,不是躲在书楼里看书,就是在山里嬉玩,很少下山,就算是下山买东西,也仅限于山下的小村镇和那三五个熟谙的人。
“嘿,成甚么家,一小我多清闲安闲,家里有个婆娘管着反而不舒畅;再者说,我们这类人,说不得那一天就死了,娶了人家却让人家守寡,岂不是害了人家女人。”
老方抬头再灌了一口青旗酒,微醺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不过转眼就被浑浊的酒意埋没:“不过,谁没年青过,想当年,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归去渐渐调教就是。”
饭是浅显的馕饼,但却热乎柔嫩,固然算不得甚么甘旨,但配上几碟特制的风味小菜,亦非常开胃,比之这几天的酸涩野果和冰冷干粮而言,可谓绝世甘旨。
微微有些佝偻的老周嘿嘿说道。
一旁的老方也点点头,表示附和:“老周说的是啊,并且我们不像马哥你那么有福分,遇见一个和顺贤惠的女子,谁会喜好我们这类大老粗啊!”
余味笑嘻嘻地说道:“从小时候起,我就特别佩服像老哥一样的人,武功高强,酒量如海,胸怀广漠,豪放不羁,来,我敬老哥一杯。”
“这……”
以是,就连常日里非常警戒谨慎的马镖头老方等几人,也不免多喝了几杯。
一顿饭,热烈的热烈,喧哗的喧哗,清冷的清冷,倒都吃了个利落。
喝完酒后,马镖头放动手中的酒杯,双眸微阖,右手重叩着桌面,清润而富有节拍的敲击声在酒馆里响起,和着此起彼伏的熟睡声和嘟囔声,像极了一首旋律舒缓的乐曲。
“镖头放心!”老方和老周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马镖头似讥似嘲地笑了笑,叮咛正忙着扶王钟赵乡等人回房的老方和老周道:“他们两个,也扶到你们房间吧,拼集一晚,陈老嘛,大哥觉少,好不轻易睡着,就不消打搅他了。”
“白日玩了一天,早就累了,刚进酒馆,饭还没吃,就嚷嚷着要睡觉,估计这会儿睡的正香呢。”
“是啊,他们还年青!”
“嘿嘿……运气,运气罢了。”
甫一踏入酒馆,一阵喧哗和热浪劈面而至,刹时便将唐笑风几人身上沾惹的凄寒消弭洁净,屋内屋外,恍若两个天下。
余味上前一步,找了个空位坐下,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酒灌入口中,末端,还扎巴了一下嘴,说了声好酒。
这几天,整日里啃干粮,沐风雪,宿荒山,好不轻易碰到一个酒馆,有热乎的食品,有苦涩的美酒,怎能不犒劳一下本身?
马镖头摆摆手,但明显对余味的赞美非常受用,端起桌上的酒杯,抬头喝下。
酒是马镖头说的青旗酒,味道醇厚,倒不像西流边城的便宜酒水那般辛辣,入口绵长悠远,但后劲极大,像是烈火普通在胃脏里燃烧,满身一瞬便和缓起来,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
老方身边一名微微佝偻的镖师,点点头应和道:“想当年,我们数十兄弟一齐进镖局,转眼就过了二十年,马哥你成了家,有了孩子,兄弟们也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了,唉……”
酒足饭饱以后,已是戊时两刻摆布,镖局一行人,也都有了几分醉意,特别是王钟、赵乡等几个数月前才入镖局的新人,早已喝得酩酊酣醉,趴在桌上,满脸通红,嘟嘟囔囔的说着些谁也听不懂的梦话。
闻言,老周和老方几次想开口,但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感喟:
马镖头闻言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仿似想起了家里阿谁和顺贤惠的女子,锋锐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和顺:“好了,不说这些了,喝了这杯,也该歇息了,明天还要夙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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