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人战一国（五）[第1页/共2页]

而后，大先生抚剑弹剑落剑，一气呵成，虚空中顿时呈现一缕缕或诡异，或铁血，或阴阳空明，或我佛慈悲，或血腥阴狠，或无影无形的剑意。

“六合苦孽曰无间，无间狱”

“我辈学剑，当知剑之喜怒哀乐，剑成而喜而乐，剑断当哀当怒，你无情，但岂能觉得天下皆是无情物？这一剑，还未完！”

“开天辟地”

这招本来是慕容龙城当年从一处古迹中学得的一式斧法，至大至刚，后他将其融入刀法中，少了斧法的沉重笨拙，却不失斧法的澎湃大气，开天辟地，自当有开天辟地的雄浑霸气。

看到面前的景象，慕容龙城面色大变，俄然想起了关于大先生的传说，传闻，大先生剑心透明，生而知剑意，晓剑理，知万剑之意，晓万剑之理，天然万剑皆可为我所用！

“人有情，剑亦有情，但我本是无恋人，六合万物于我如草芥，当杀则杀，当斩则斩！”

面前的铁剑就是如此，其质地明显没法承载慕容龙城澎湃的真气和劲力，哀鸣一声，刹时化为齑粉。

此动机一出，就仿若火苗普通敏捷燃烧伸展开来，一发不成收。颓废、悲惨、无法、失落的情感垂垂滋长，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一剑他可挡，千剑他亦不怕，但那千剑以后，是大先生，是敢为西流百姓一人战一国的大先生。

我以无情，断你有情。

慕容龙城轻叹了口气，面色规复安静，碧绿的瞳眸逐步变得幽深难懂，弯刀平平横斩而出，看似浅显无奇的一刀，却如同盘古开天一斧般，浊气下沉，清气上升，鸿蒙初开，六合初分，浑沌一片，无情无性无极。

“好……一人即一军的慕容龙城，本就该如此，躲躲闪闪，小女儿姿势也！”

但是下一刻，全部无间天国仿似脆弱的纸张版，被一柄鲜血锈迹斑斑的铁剑分裂开来，慕容龙城怪啸一声，身形一晃，呈现在湖泊的另一端，但那柄浅显的铁剑却如影随形，还是悬浮在其头顶，不急不缓地斩下。

话落，天空中的千柄长剑同时震颤起来，一股气愤哀思的情感刹时满盈虚空，为先前剑断哀，亦为之怒。

分歧的剑意，本来如同老死不相来往的陌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没甚么交集，恰幸亏大先生抚剑、弹剑、落剑间，凝集交叉为一体一理一境。

“哼……”

固然对于贤人而言，早已架通六合大桥，一呼一吸间就是滚滚真气无穷，但终归有个换气的时候，而那名刺客，恰好挑选了大侠活力机孱羸这个节点上。

垂垂地，慕容龙城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而后青白交叉不定，身躯颤抖不止，那漫天无所不在的剑器剑意，已经扯破他斩出的那道刀芒，侵入了他的经脉肺腑。

“不对，假的，统统都是幻觉。破……”

“人有情，剑亦有情，慕容将军，请！”

他实在故意有力！

慕容龙城的脑海中，俄然呈现无数画面，年幼时被族人架空漫骂为杂种时的孤傲和痛恨；幼年时每日挥动弯刀、被徒弟指责师兄殴打时的痛苦；青年时交战疆场成为天下名将、被誉为北莽军神时的风景无穷；跟从女帝时胸有弘愿、胡想一统天下的豪情万丈；老年时王图霸业成空，回顾枯冢孤坟的苦楚无助。

一声“请”，六剑作一剑，剑意作六合，斩向慕容龙城。

慕容龙城轻呵一声，阴沉寂灭的气机刹时覆盖整方六合，湖泊，荒凉，闲云，古城，顷刻间被苦孽所覆盖。

眼看依托身法没法摆脱掉那柄铁剑，慕容龙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缕绝决，左手探出，抓向头顶的铁剑，却在邻近之时，变爪为指，双指交叠轻扣，敲击在铁剑的裂纹处，澎湃的真气瞬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