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望门寡[第1页/共3页]
所谓“望门寡”,是指两方定了亲家,已经抬了聘礼商定好了婚期,但是绣服未做,丧事没成的时候,男方死了,女方是以而守寡。照理说这女孩既未出嫁,也就还是明净的身子,与之订婚的男人死了,这女孩再嫁别人也无可厚非。
但是事情不是这么讲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三从四德、女训、女诫,都讲得明白,身为女子要从一而终,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既然已经许配了人家,哪怕尚未过门,也不能另嫁别人。再醮了那就不是纯洁女了!
这场婚宴场面很小,简简朴单在门前支了一个棚子不说,就连桌椅板凳都大小不一,一看就晓得是各家东拼西凑拿来的。菜色也比不得端庄的喜宴,别说是四碟八碗四冷四热,那各张桌中间一大海碗菜团子上头,覆着两个肉片就算不错。
“好好!”那秦氏连连点头,“这山路崎岖,彭小哥想来是劳累非常,山野间粗茶淡饭也不晓得您吃得习不风俗,却也是请您快快退席,有甚么事情吃完饭我们再说。”
可惜好景不长,这姓秦的倒是个短折鬼,扔下了秦氏和五岁大的儿子便放手人寰。秦氏走投无路时也曾想回家看看,想着父母念骨肉亲情,能收留她们这孤儿寡母。却不想抱着孩子求回家中的秦氏,被本身的亲爹打出了门。自此秦氏是心灰意冷回到山村,既当爹又当妈,把这孩子拉扯长大。
那成!统统遵循端方来!统统的事情全都照着礼节来办。秦氏一口把婚事承诺了下来,只提了一点要求,那就是提晚婚期。不管甚么黄道谷旦了,必必要在自家儿子下葬之前迎娶新媳妇过门!
“哈哈!彭小哥发言文邹邹的,不愧是读过书的人。”同席的人回声,“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也不晓得秦妈妈是如何想的,非要请一个先生来,要我说呀,我们这些庄稼汉,都是在哪儿死的,就近一埋。彭小哥,你别吃心!我这话不是挤兑你,我的意义是说呀,秦妈妈家里也没甚么钱,典当的东西都换了一个媳妇返来……您就经心吧。”
都是轮番着来,一小我上去敬酒,赔秦氏讲两句话,抹了两滴眼泪,就退下来,换另一小我上去。这酒,前来敬酒的人要饮,秦氏是能够不喝的。要不然这么多村民轮番着灌她一个,就算是再大的酒量也受不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秦氏的儿子也不长命,竟是在进山采山货的时候出错跌落,脑袋上跌出了一个大洞穴,红的红白的白淌了一地。
白纸花这一家,实在也是不得不把这新娘子接过来。
这个别例叫做“闭污”。顾名思义,是要把浑浊的东西,闭合掩蔽起来,可实际上倒是要血腥残暴很多。所谓“闭污”,说白了就是缝阴!要把女孩家两股之间用来行周公之礼的裂缝,用针线缝死。这说是一种礼节,可清楚是一种酷刑。
那女人的父母双亲倒是不干了。女人养到了二八韶华,父母亲日日盼着她能出嫁。女儿是赔钱货,既不能抛头露面做活,也不能传宗接代续嗣,早日嫁出去,家里少一张口用饭。现现在男方死了,亲家母要退婚,这女人的父母怎能承诺?更何况换做别的人家,一定会拿出这么多钱来娶她家的女人了。
并且都传说望门孀妇命硬,命格带煞,克犯夫君。如许一个女子,哪怕是豁出来不要那块纯洁牌坊,一心再嫁,也很难找到情愿迎娶她的男人。多是孑孓一身孤傲终老。有些个脾气刚烈的女子,闻听男天方死讯,当场吊颈饮鸩他杀了,还能获得朝廷的嘉奖,抚恤父母双亲。
白纸花本不叫“白纸花”,是人称秦氏的。这是夫家的姓,本姓是甚么她不提,也就没人问起。这一家,是这村庄里少有的外来户。这秦氏本是大户人家的蜜斯,与家奴私奔到了这里。幸亏夫君结壮肯干,很多年下来在乡里乡亲的帮衬下,也算是垒起了房,开好了荒。日子贫寒了一些,却也是如许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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