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分寸[第2页/共8页]

成烨眼圈红了，他也不过还是个未弱冠的少年，“多谢你。”

太子永湛又低头写奏疏。

黛玉本就身形薄弱，现在见蔡慧竟然比她还要薄弱的模样，不由心生怜悯。她当然母亲早逝，却起码另有父亲，另有外祖一家，看着面前蔡慧的模样，黛玉在同病相怜的感受以外，仿佛另有多了荣幸者对不幸者的惭愧之情。

太子永湛倒是摇点头，点点更上面一行，却见记录的是：李福全又说：“《西山集》呆板在姑苏印行，张继伦莫非能不晓得吗？进士蒋精华因为为此书作序而遭连坐，张继伦一贯与他来往，不肯去拘系对他定罪。”并且列举不称职方面的几件事。

与波诡云谲的京都比起来，这悠远的江南，仿佛是个梦。

太子永湛悄悄听着，适时问了一句，“现在见他送了如许两份大礼，你又是作何筹算呢？”：

一时诵完，太子永湛只含笑望着永嗔。

“你畴前说的——寒了士子之心，要如何安抚；科考舞弊大案，要如何善后……”

“是啊，现在府里便只要我了。”成烨喝了酒以后，眼睛亮了起来。

永嗔设身处地想了一想，只感觉，这份定力真是可骇。

“好我的宝玉，为上回的事儿老爷几乎没要了主子的命。”茗烟死死抱住宝玉腰身，不让他上马，“您这是又要往哪儿去？且奉告主子一声，让主子死也做个明白鬼。”

“啊……”姑苏总督脸上的汗落得更急了，活像刚出炉的白面馒头，头顶心仿佛要冒出蒸汽来，“是下官失礼了。”讪讪地上了庄门口等他的二人抬小轿，头也不回分开了。

一时旨意宣读完，众大臣面面相觑。

茗烟拦他不住，恐怕出事，忙往府里去寻袭人拿主张了。

想到此处，永嗔笑道：“我只记得好玩些的，比方两人对话，像《世说新语·言语篇》里写得那样：‘王子敬云：‘从山□□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令人应接不暇，若秋冬之际，尤难为怀’’，‘顾长康从会稽还，人问山川之美，顾云：‘千岩竞秀，万壑争流’’。”

南山梵刹里小禅房里，黛玉却正请了蔡慧来发言。

“朱启伦因诗词开罪的事情才畴昔多久？”永嗔恨道：“这个李福全死不足辜。”

荣国府。

沉默中，太子永湛也不焦急，行动舒缓地煮着茶。

“我还会再江南盘桓旬月，你若改了主张，便来此地寻我。”永嗔冲着少年背影喊道，却见少年走得更急了。

宝玉上马便不见了火食。

永嗔再三挽留他，“留下来，随我一同回京都去。莫非你就看着另一小我鸠占鹊巢，抢了你的名字，也抢了你的亲人不成？”

这半晌的轻松闲谈便如同冰面上的阳光，看着夸姣，底下却藏着要人道命的伤害。

永嗔道：“不管如何，李福满是已经死了。”

但是可爱那绿纸，内里凡是写她，便是内心所思所想一点不留十足放开。但凡是写蔡慧，却只要言行，绝偶然里颠簸。是以黛玉固然晓得了蔡慧大抵经历了甚么事情，却并不非常清楚这个坚固的女孩究竟是如何想的。

“原也是你该得的。”太子永湛浅笑，淡淡得玩弄了他一句，“鹤草杀李福全，大半是你的功绩。”

这一声感喟也很快被风吹散了。

“略知一二。”

畴前在京都，永嗔曾见过永澹岳家的这位李福全。本来查科考舞弊案，这李福满是内里最难打通的枢纽，就算撤了他查案的职责。这李福全在江南一带运营日久，弟子故旧遍衙门，只要他不倒，谁来查证据都要多费很多心机。

“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