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诱惑[第3页/共5页]

“鹤草……你少主获得的动静，你都能晓得吗？”

“跟他姐姐一样。”永嗔看向鹤草，意有所指道：“果然是一家人。”

“我没见过京都的亲人。”蔡泽延又反复了一遍，用力搓洗着那仿佛永久洗不洁净的绢布，“我只日日夜夜惦记取他们。”

“内里但是柳卿？”太子永湛的声音从船舱里悄悄飘出，“出去吧。”

“张继伦上疏说本年江南乡试有不好的影响，”太子永湛斜靠在枕上，受伤的左臂悄悄搭在腰间，声音比平素要寒微些，“正考官副都御使唐吉德也揭露同考官知县方德山。方名所保举的士子中有笔墨不通者。”他提及这桩考场舞弊案，面上透出一分不悦来，这在太子永湛必定是心中生了极大的肝火，“此前父皇已经命尚书董绅到扬州会同李福全及张继伦调查、审理。董绅到扬州后，会审倒是一无所得——官官相护，至于如此。”

永嗔冷静望着他。

“等船靠了岸，我另有一份大礼送你。”

太子哥哥！

永沂谨慎地捧着那书，挪畴昔，道：“儿臣站着念吧——这是儿子尽孝的心。”

蔡泽延一顿，问道：“我爷爷也归天了吗？”他灵敏地发觉了永嗔只提到了姐姐。

永嗔见他吃力，伸手去接，却夺不过来。

少年神采一变，拧着那绢布直到它不再滴水，他俄然道：“我见过姐姐。”他又道：“我躲在梵刹里，悄悄跟在进香的人群里，只看了个背影。”

永嗔内心一片雪亮，是了，这桩“刺杀”前前后后之事太子哥哥都算准安排好了——最关头的逃出，又如何会遗漏呢？只怕太子哥哥独一没有推测的，便是他联络到了鹤草，设了一出“逃出以后又遇刺，绝偶然理”的戏。

景隆帝略一点头，不再说话。

永嗔心凉了半截，也又问了一遍，“你不要去京都见你姐姐吗？从未见过的。”

景隆帝以“谋逆罪”治他，吓得朝中世人都觉得这是要“虎毒食子”，谁晓得景隆帝却又念及皇太后年龄已高——且在五台山吃斋念佛见不得血腥，只将五皇子永澹、九皇子永氿并国舅田立义高墙圈禁，旨意有云，若要再见天日，且等新君施恩。

念的倒是《棠棣》。

鹤草不答，又道：“阿谁跟你们一起来的小子……”

“这我也想到了，只是考场舞弊案，这又算是牵出来的案子了。”永嗔还要分辩。

“在我的船上，倒挖起我的人来了。”鹤草不知在船尾听了多少，至此才出声，他看着蔡泽延，道：“你原是蔡家的孩子，认祖归宗是天理人伦。我不拦你。”

永嗔强笑道：“蔡教员傅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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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泪，没有哽咽，神采如常，嗓音也清楚。

永嗔也不再多话，回身大步分开。

是了，不是不肯相认，是不能相认。

更何况，当初鹤草救了蔡泽延，明显是因为本身儿子不幸丧命，舐犊之情旁移到了蔡泽延身上——如果蔡泽延要回蔡家，那鹤草会如何？再者，从面前少年的话语中不丢脸出，他对鹤草是极其感激恭敬乃至是靠近的。或许在鹤草身边做长大这近十年，连他本身也分不清，于他而言，究竟是血浓于水的蔡家更亲，还是养恩大过天的鹤草更亲些。

柳无华收回一声透着不屑的嘲笑，目视火线，面无神采道：“郡王爷挡路了。”

“是么？”永嗔目光冰冷，上高低下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一件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