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第4页/共4页]

简朴至极，永嗔解起来天然轻易。

蔡世远一一答了，想起第三代的孙子孙女，橘皮似的老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温情。

更何况永嗔前番断骨剧痛，就算要报仇雪耻也总要等身材跟上来。

永嗔只好点了点头，亲身给他沏了茶，打火点烟，自坐了劈面，推断着蔡徒弟的来意。

这是永嗔在上书房时的主徒弟，德高望重。

师生二人沿着宫墙间长长的甬道，缓缓走着。

一时晚膳用过，太子要走时，永嗔却又留他，笑道：“我现在伤也好得差未几了，本日高兴，就许我喝一杯酒，可好？”

太子永湛虽觉古怪，倒也美意难却。

也不知究竟是如何个景况。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永嗔见太子哥哥忙着闲事，便灵巧不再打搅，裹上又厚又暖的白狐裘，却也舍不得走，只在这书房里左瞧右看，一时摸到书架上，见书格左上角摆了个琉璃盒子，不由猎奇，琉璃杯盏常见，用琉璃做四四方方的盒子还真是少见。

永嗔倒也非常欢愉。他自从住到毓庆宫中，有太子哥哥这么个精美人比对着，才明白本身以往的日子过的多么粗糙。他年方十二，畴前徒弟教的都是些《四书》《五经》，于诗词上是不大畅达的，太子所教的游戏中，独占“测字”与“猜枚”两样最让他喜好。

如果歇在后院未曾起床，就大功胜利了！永嗔内心险恶笑。

时近半夜，闲杂宫人都歇下了，只一个苏淡墨低头立在门槛内，眼观鼻、鼻观心。

那就是太子熬了整整一夜都在书房的意义。

昔日太子永湛陪他测字，玩的是极浅白的笔墨游戏，只把一个字拆开使作一句话，比方黄庭坚的“你共人女边着子，争知我门里挑心”，测字归并恰为“好”、“闷”二字。

太子永湛正在陕西调粮的奏折上批复，闻言且不作声，运笔如飞，直写完了才吁了一口气，一面合上奏折，一面道：“偶一为之，游戏罢了。”

临到宫门，蔡世远转过身来，看着永嗔，道：“老臣方才在耳房里同殿下说的话，万望殿下放在心上。要紧，要紧，要紧，要紧，要紧。”连说了五个“要紧”，声音衰老诚心，听得人几欲落泪。

待走到惇本殿正厅，往左一望，瞥见太子手书的牌匾“知不敷斋”，猛地里定下心来。

当日永嗔不欲连累太子哥哥，不准人往毓庆宫传信，没能胜利。

簌簌的落雪声中，惇本殿的黄琉璃瓦下，大红灯笼更加亮了，映在乌黑的窗纸上。

永嗔点头道：“您为朝廷卖力这么多年，也该有点本身的闲暇了。”又问那孙子几岁了，属甚么生肖的，记起他府中另有个孙女，也一并问了。

永嗔先还思考着他的话，听到这里，忙问道：“徒弟，您要致休了？”

永嗔一怔，忙道：“蔡徒弟，您如何等鄙大家房里了？”又责问莲溪等，“你们如何敢这么怠慢？叫蔡徒弟在这个处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