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大城小事 第59章 鸡毛店[第1页/共3页]

宇文霜有些自嘲，“悲伤？呵呵，恐怕我死了，他都不会皱皱眉头的。”

宇文天禄糊口俭仆，粗茶淡饭，一套衣服穿十多年，可谓是极度自律，但对于款项，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寻求。扬州府、姑苏府，另有杭州几个富庶的知府，几近都是他一手汲引发来的，本领不大，却都是敛财妙手。相反的，宇文阵营中比较有清名的几个官员，都被他派到了云贵、西北等贫寒之地。

三夫人搂住宇文霜的腰，“光亮教余孽还在虎视眈眈，扬州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天亮就解缆。”

宇文霜想起扬州知府那一副嘴脸，心中有些腻烦。“牛二富，就他？”

……

过了没多久，萧金衍才明白了宝路口中的“照顾”，说白了就是没饭辙，跟着萧金衍蹭吃蹭喝。才走了十多里，宝路就把他出城前买的二十个馒头，二十个肉饼吃了个精光，然后一向跟萧金衍喊饿，要找处所下馆子。

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一阵倦意袭来，他来到一家堆栈，要了一坛酒，十张肉饼，饱餐微醺，又开了个房间，一觉睡到了中午。临结账时，用的还是当日东方暖暖给的碎银子，想起东方暖暖昨夜对于他们的手腕，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他插手科举那一年，恰是灵宗天子内阁斗争最短长的期间，当时吴阁老看中你爹的文名，在生日宴上拉拢你爹，乃至要将女儿许配于她，被你爹当场回绝，为此吴阁老挟恨在心，暗中指令人将你爹的考卷涂抹，成果名落孙山。

宇文霜沉默不语。

宇文天禄不苟谈笑，每日三餐，粗茶淡饭一壶酒，是一个很呆板的人。从宇文霜记事时起，她就没有见过宇文天禄笑过，至于娘的模样，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三娘，我娘究竟是谁？”

望着萧金衍拜别的背影，宇文霜思路万千，一时候如失了灵魂，就连三姨娘走到她身边也没有发觉。她也说不清楚，一贯以沉着著称的她，竟向萧金衍提出了这类要求。

李夕瑶轻声唤道：“霜儿！”

才出城没几里，萧金衍就看到宝路和尚拎着禅杖，站在路边，望着天上的太阳，呲牙咧嘴，时而狂喜，时而皱眉，神情有些古怪，仿佛在等甚么东西。

这类鸡毛店，在江湖上比比皆是。这些不比一些正规堆栈，由一个前堂、一个后堂构成，前堂是歇脚用饭的处所，后堂是个大通铺，用石头砌成，上面没有褥子，铺着苇席，早晨盖的，也都是茅草、芦苇等，略微好点的店铺，早晨盖的是鸡毛，以是称之为鸡毛店。

李夕瑶笑了笑，“三十年前，你爹还是一名儒生时，就已经名震文坛，当年文坛魁首李梦阳李大人曾奖饰他有魏晋风骨，诗赋双绝。只是运气造化弄人，好名声并不必然带来好运气。

已是暮秋，太阳不是很刺目，但看久了，萧金衍还是感觉有些不舒畅。

若能多花几个铜板，还能粜一壶兑水的劣酒，跟过往的客人喝喝酒，吹吹牛，倒也减缓旅途中的苦闷。

住店的多是过往的百姓，有挑货郎、行脚贩子、算命先生、另有卖假药的郎中。留宿前提固然卑劣，但好歹有个挡风遮雨的处所，不消担忧睡觉时被路过的野兽叼了脑袋。

这还是宇文霜第一次听李夕瑶提及他的旧事，甚是惊奇。她向来对父亲非常佩服，独一的污点，便是当年定州三万屠城。不过，宇文天禄向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谈及此事，至于此中有无黑幕，便不得而知了。

萧金衍拱手告别，宝路一把将他拉过来，“你这是要去那里？”萧金衍说回姑苏，宝路说归正你也是一人，不如做个伴，一起上也好有个照顾。

在她影象中，宇文天禄对她非常峻厉，略微出错，就严加苛责，不留一点情面，让她感觉有些心寒。多年以来，她参与到宇文家属中的事件中，尽力成为宇文天禄的得力助手，恰是想要获得他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