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第3页/共3页]

半夏吞吞吐吐，不肯说。

半夏瞪大眼睛。

白瓷细颈花瓶跌落在地，摔得粉碎，赤红花朵洋洋洒洒，飘落一地。

李旦让裴英娘进屋和父母拜别，他留在前堂等待。

半夏目眦欲裂。

婢女把研成细粉的姜末撒进茶汤里，用银匙子挖一小勺猪油，趁水开的时候，浸在滚沸的茶汤中烫煮。

裴十郎冷哼一声：“裴家由叔父说了算，你敢不听话，我让叔父把你卖到波斯去当女奴！”

京师脚下的老百姓糊口敷裕，底气实足，即便是酒坊里打杂的小伴计，也悲观自傲，不等闲对人卑躬屈膝。

张氏还想和她说几句掏心窝的内心话，一个梳单髻的婢女俄然一头扎进正堂，神采仓惶，满脸是泪：“十七娘，快跑！郎君要杀你！”

裴英娘眉头一皱，发明半夏脸上有几道清楚的指痕：“谁打你了？”

谁敢拦她，她就和谁冒死！

剑尖从她颈边掠过，削下一缕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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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大哭道：“郎君要斩杀女郎！”

裴英娘想让随行的宫人帮手买几个芝麻胡饼，目光扫过沉默不言的李旦，没敢吭声。

列队等待的百姓不约而同咽口水，忘了遁藏来交常常的车马。

裴英娘合上红地绘穿枝芍药花漆盒妆匣，“你是我的婢女，代表的是我的颜面，如果你真犯了错，也该由我来惩戒。”

李旦百无聊赖，盘腿坐在簟席上，望着袅袅的水汽深思。

裴拾遗一脚踏进内堂，咬牙切齿，声如洪钟：“我们裴家满门忠烈，誓不与妖妇为伍！十七娘，你外祖父和娘舅都死在妖妇手中，怎能自甘轻贱，认妖妇为母？阿父不忍看你被妖妇操纵，只能亲手告终你，才对得起裴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