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第2页/共4页]

他的双眼像两簇燃烧的火焰，比天上的星子还要亮。

两名保护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升任刺史，接到任命，不日就要远赴处所，分开长安。

太子妃裴氏、房氏、赵观音坐在屏风内里窃保私语，俄然感觉殿中的氛围为之一肃，宫人们屏气凝神，除了她们三人说话的声音，其他的声响仿佛都消逝了。

房氏不疑有他，回过甚去持续安慰裴氏。

说到底，还是权势熏心。

武皇后对言官们的群情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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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英娘穿过一地云霞似的橘皮，走到李旦跟前，“我能够去见阿父了？”

只要把权力掌控在本技艺中，才是最稳妥的。

李治没有反对。

现现在，李弘竟然也和刘盈一样，做出了一样的蠢事。

高楼之上，风声凛冽。

夜风从太液池的方向吹过来，拂在脸上，冰冷砭骨。

武皇后嘴角悄悄扬起。

他看到裴英娘渐渐平静下来, 就像搬家到蓬莱宫的那天, 裴玄之的长剑堪堪擦着她的脖颈划下，她扑进本身的怀里, 浑身颤栗。当时的她不幸而无助，连做梦时都在堕泪。但睡了一觉以后，她像是甚么都忘了，坐在摇摆的卷棚车里编络子，十根指头缠着色采斑斓的丝线, 耐烦地翻过来挑畴昔，一点点编出矫捷的花腔，神采当真而安静。

刘盈尚且只是暗中庇护刘快意，怜悯戚夫人，没有公开和吕后作对。

裴英娘亦步亦趋跟在李旦身后，内心半是欢乐，半是忧愁。

江南道的贡橘，刚从枝头摘下，当天便会被搬上船，由运河一起北上，送到东都洛阳，再由快马送至长安。橘子还披发着新奇的芳香，橘皮汁水充分，扯开来，手指湿漉漉的。

锦被暖和轻柔，裴英娘抱着一块塞满豆壳、菊花瓣的软枕，闻着淡淡的贫寒香气，一觉睡到天亮。

裴英娘把一整盘橘子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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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转头，看到武皇后走出去，面面相觑，缓慢站起家。

裴英娘笑了笑，“只要阿父醒了就好。”

裴英娘回过甚，看一眼在夜色中悄悄耸峙的含凉殿，是她忽视了，哪怕她现在仅仅只是个十岁的小娘子，也逃不开诡计算计。

武皇后喟叹一声。

裴英娘摇点头。

仿佛刚才的拥抱是她的错觉。

房氏低声安抚她。

早晓得她连吃果品时都有这么好的胃口，应当少送一点的。

裴英娘嘴角轻抿，脸上的仓惶褪去，眼神变得腐败果断：既然逃不开，那就迎头赶上好了。

吕后和刘盈的冲突，在武皇后看来，的确好笑荒唐。

上官璎珞抖开一件光彩夺目的金线锦大氅，披在武皇后肩上，“殿下，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寝殿吧。”

昭善笑了一下，拿着东西走了。

“公主莫怕。”冯德提着一柄八角琉璃灯笼，引着裴英娘走下台阶，小声安抚她，“贤人刚才醒来的时候，还问起您呢。大王不让您过来，是为您好。”

她终究能光亮正大去看望李治了。

下午冯德给裴英娘送来几筐贡橘、乳柑和柿子，贡橘金黄，乳柑橙红，柿子软烂，一筐筐堆在太湖石底下，热烈喜气，像官方的歉收年景。

短短十几天内，武皇后已经为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挑好驸马，连婚礼都办好了。

半夏吓一跳，怕她伤胃，不敢再剥橘子了。

“现在不是时候。”他把裴英娘交给候在殿外的冯德，“这几天乖乖待在寝殿里, 除非我亲身去接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