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下）[第2页/共3页]

岳飞无言以对，只能拿出天子号令班师的诏令给百姓们看，终究，岳飞决定留军五日，好保护忠义兵和百姓们撤退。

董小乙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娘亲的簪子，也是谢大成能说动他为孤山营递送物质的凭据。

次年，即绍兴十一年八月九日，岳飞被罢去枢密副使，充当“万寿观使”的闲职。或许他也嗅到了临安氛围中诡计的味道，自请回江州庐山故乡闲居，想要躲过灾害。

“我记得入冬后气候越来越冷，为了寻觅食品，爷爷和大哥要去很远的处所打猎。有一回爷爷和大哥出去打猎，整整三天都没有返来，娘亲带着我和二姐躲在山洞中，我饿极了，也怕极了。阿娘没有体例，只能将啃过的骨头又丢进水里煮，我捧着上面已经没有一丝肉的大骨头啃得上面尽是口水。就在这时两个金兵沿着山脚渐渐搜了过来，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很快就要发明我们藏身的山洞。娘没有体例了，她让我和二姐藏在洞里不要出声，本身却跑了出去……”

董家兄妹在山中躲了大半年，终究比及了董荣。从董荣口中得知，岳飞撤兵后，金国一边与宋朝媾和，一边抓紧了对各地保义兵的剿灭。保义兵为了襄助大宋，几近都是全军反击，大本营中只留下老弱妇孺，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抄了保义兵的后路。

“信物？是不是这个？”

娘亲去引开金兵那天，临出山洞前将簪子拔下来插在二姐头上，小声叮咛：“娘走了，今后你要替娘好好照顾弟弟。你爹返来要记得让他少喝酒，另有你大哥让他少逞强，你阿爷年纪大了，别摔出个好歹来……”

“阿爹是驰名姓的保义兵首级，在金国我们底子待不下去，只要死路一条。阿爹带着我们想体例分开金国，前去宋朝。阿爹说岳帅在宋朝有那么多兵将，我也算是在他麾下浴血厮杀，他不会少我们一口吃食。但是阿爷的腿断了，山里缺医少食，规复得很不好，他怕扳连我们不肯走，乃至威胁爹爹再不走他就跳崖……最后，跟着阿爹返来的小山哥留了下来，他说他只是一个小兵，金人或许不会晓得他干过甚么，他留下能照顾爷爷，每年腐败节的时候还能给死去的弟兄烧点纸钱……”

但是大宋的军队一退，全部淮河以北都沦为金国的占据区，忠义兵和跟随过大宋王师的百姓又能退去那里？

各路保义兵只得且战且退，不竭化整为零，“能保一个是一个。”

山中光阴安稳，山外倒是另一番气象。

簪子是素银的，没甚么装潢，只在簪尾部分镶嵌了几朵小小的梅花，此中一朵梅花缺了一瓣，是他小时候不懂事向娘讨了来，不谨慎磕断的。

董小乙泪水涟涟，他和二姐躲在洞中，二姐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可他的耳朵却灌进了金兵鄙陋的笑声，至始至终，他没有闻声娘的声音，娘亲仿佛俄然变成了一个哑巴，发不出涓滴的声音！

这簪子是父亲送给娘亲的生辰礼，娘亲非常宝贝，他将梅花花瓣磕掉了一瓣，娘亲非常心疼，可爹要揍他的时候又是娘亲第一个扑过来护住他。

董荣地点的太行山保义兵也是如此。在一次撤退中，董荣志愿留下断后，保护梁兴带雄师队撤走。哪晓得奸刁的金人已经在火线布好了口袋，只等这支保义兵钻出来。等董荣带着剩下的几名弟兄赶去会应时，首级梁兴已经阵亡，太行保义兵几近全军淹没。

董小乙苦笑道：“我娘子就是一个薄命人，自小父母双亡，吃了很多苦，我能待她好，给她安稳的糊口，她天然千肯万肯。这些都是我爹一手筹办的，约莫是东躲西藏的日子太久了，总要留一手。水井里的暗室也是大哥和二姐失落后父亲带着我偷偷挖的，他总说万一有个万一，也不消东躲西藏，就躲在家中更安然，我们不消上山，我娘亲也不会死。大抵娘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一向是贰心中的隐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