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浪荡子[第1页/共2页]
稍待半晌,见伍秉鉴确切没有开口的筹算,易满足不得不强自平静的开口道:“如果平湖公不肯借,长辈只能去跟宝顺洋行借,说错了,不是借,应当说买卖,长辈手中有英国人孔殷迫求的技术,估计要价一百万银元,颠地也会乐于成交。”
英国人每年要破钞多少白银在茶叶贸易上?数十年来,他们一向千方百计的想突破大清对茶叶的把持。
厅堂里,伍秉鉴施施然落座,斯条慢理的道:“有事直说,老夫不喜兜圈子,也没时候。”
听闻问起,他放动手中的报纸,含笑道:“回阿爷,易满足,奶名乐仔,是十三行里驰名的惫赖后辈,是个街头打斗打斗,青楼争风妒忌,酒楼夸富逞强的角儿,昨儿还传闻他在靖海门对渡的花艇上醉酒落水。”
伍秉鉴有些迷惑的看了他俩父子一眼,估摸着定然是伍家后辈有甚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落在了易家这个惫赖后辈手中,当下瞥了眼伍长青,叮咛道:“去书房将报纸翻译好,别老是结结巴巴的。”
“三小子?”伍秉鉴抬头想了想,道:“帮手易允昌打理孚泰行商务的是他家大小子吧?叫甚么来着?”
孚泰行易允昌?伍秉鉴明显颇觉不测,兴泰行开张期近,十三行一众小商行如同惊弓之鸟,他岂能不知,有人上门来假贷,他早有预感,但孚泰行跟伍家跟他本人一向都没甚么友情,就算是要临时抱佛脚,也抱不到他头上来,沉默半晌,他才开口道:“就他一个?”
易满足瞥了一眼伍长青,这才对着伍秉鉴拱手道:“本日前来拜见平湖公,是长辈有要事相商。”说着,他回身对易允昌一揖,道:“事涉奥妙,孩儿大胆,恳请父亲躲避。”
长辈在黄埔偶然入耳英国商船上的海员提及,近几年在印度、锡兰都发明了大片野生的茶树,明显,印度、锡兰都适合莳植茶树,英国人眼下缺的只是茶树种植和制茶工艺罢了。
“那长辈就直说了。”易满足说着上前几步,拱手道:“长辈前来,是想向平湖公借五十万大洋。”
“请他们出去。”伍秉鉴说着稍稍今后一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本来还是外夷散心游赏之地,难怪的如此豪奢!易满足点了点头,这事他晓得,这年初,以天朝上国自居的大清底子就没把洋人当人看,统统来广州贸易的洋人都只能呆在指定的处所,不准进城,不答应见官,不答应照顾家眷,连珠江上的花艇都不答应玩耍。
还真够直接的,看来是跟洋人打交道打多了,易满足昂首打量了他一眼,见这位十三行的传怪杰物身材肥大,一张倒三角脸上蓄着斑白的八字须,脸颊无肉,眉毛稀少,实在是其貌不扬,但眼神却甚是锋利。
被伍秉鉴这么盯着,易满足要说内心不严峻,那是假的,这看起来干巴巴的老头子的身份职位权势经历成绩,非论那一点,都是他易满足必须瞻仰的,在他如此沉默的直视下,岂有不严峻之理?
“老太爷好记性,帮手打理孚泰行商务的确是易家老迈,叫易知书,易家老三夙来不沾边的。”
见他开口就要五十万大洋,伍秉鉴神采一沉,一双眼睛盯着易满足,却不开口说话。
伍家花圃范围弘大,雍容富丽,院内布局煞费匠心,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古树、荷塘、各种百般的花草、果树装点其间,一起行来,易满足竟然还瞥见院子养的有孔雀和鹿,他忍不住感慨道:“一步一景,或许夸大,但一院一景却不敷以描述……真恰是豪阔。”
这小子手中能有甚么技术是英国人孔殷迫求的技术?并且能够拿来威胁,以此向他乞贷,伍秉鉴略一思忖,便反应过来,沉声道:“你说的是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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