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对峙上党[第1页/共24页]
秦昭王见白起如此当真,说的又实在没法批评,豁然一笑道:“本王原是没有细想,三年便三年,便是再有三年,还不也得撑下去?”范雎见白起嘴角一抽搐又要说话,恍然觉悟般笑道:“大将军方才所说之上佳战机,不知何指?”白起顿时安然,侃侃道:“战机者,敌军异象也。就实而论,或敌方粮草不济而军兵骚动,或轻躁求战而我可伏击,或俄然改换主帅等,不一而足,唯经心捕获罢了。”范雎目光一闪:“比方燕国罢乐毅而任骑劫,便是田单战机了?”“大是也!”白起赞叹拍案,“这一战机田单等了六年。乐毅若在,岂有火牛阵大胜也!”范雎如有所思,很久沉默。
“臣启我王。”冯亭毫不踌躇,“穷邦不居奇货。上党眼看不守,当适时脱手。”
当晚,韩明悄悄拜见了楚国特使,奉上了沉甸甸的三百金与两套宝贵佩玉,楚国特使才抬高声音诉说了一番:“噢呀,侬毋晓得,武安君当真不可啦!一脸菜色,头发掉光,眼窝深陷得两个黑洞普通也!我等问话,他只嘴角抽搐,始终没说一句话啦!末端只拉着范雎,流出了两股泪水,侬毋晓得,谁个看得都痛伤啦。豪杰一世,毋晓得如何得了这般怪病,天意啦天意啦!”
赵括面色突然涨红,大喘着粗气,终是咬着牙关忍住了。在赵国,平原君赵胜是从少年期间便极富才名的王族英杰,被天下呼为“战国四至公子”时,平原君还不到二十岁。不管是顿时交战,还是邦交调停,抑或侠义交友,平原君都是声望赫赫,更兼资望深重,在赵国事无可摆荡的栋梁权臣。赵括纵是心高气傲,平素也非常崇敬名流大才,尝对人笑谈:“人以才学见地胜,赵括便服。惜乎天下无才,教赵括如何服人?”有人说给孝成王,孝成王哈哈大笑:“坦诚若此,马服子可儿也!”在赵国,赵括也就是对平原君尚存些许崇敬,只因了平原君是他眼中赵国独一的“通才名臣”,其他如蔺相如、廉颇、乐毅父子等,在赵括眼中都是“执一之才,不敷论也”。本日平原君虽则以威势压人,两句批评却也是无可回嘴。平常之时,人得平原君这两句批评,当即便是杀身之祸,而对本身,平原君也仅是批评罢了,并无科罚加身之意,你赵括还当如何?
便是这茫茫飞雪,便是这隆冬苦寒,也没有冰封这广漠疆场在天下激起的庞大波纹。往昔雪冬,山东道上商旅鸟兽皆绝迹,现在倒是车马如梭行人仓促。特使的车骑,标兵的快马,满载粮草的牛车,攫取军利的商贾,逃离烽火的灾黎,各色人等本年夏季都奇异地重生了,不窝冬了。一场泰初大战便在面前,多少邦国的兴亡,多少生民的运气,都将为这场大战的结局所摆布,纵是隆冬飞雪,天下又如何能得安宁?
“就事论事,目下摆设已是畏敌如虎。”赵括又是嘲弄地一笑,“如此战法,只怕老将军要以退守闻于诸侯了。”
虞卿立表附和。魏齐他杀后,虞卿连夜逃楚。不想春申君黄歇对他与信陵君夙敌魏齐交厚大是恶感,毫无保举他在楚国仕进之意。万般无法,虞卿只好又回到了赵国。夙来尚友尚义的赵国人,全然没将虞卿挂印出逃当作背叛之举。更兼平原君对魏齐之死本来深为惭愧,涓滴没有究查虞卿之罪,仍然将他官复原职,只是没有了相权,成了与蔺相如普通的空爵上卿。自此今后,虞卿再也没有了初时相权上卿的那般新贵气势,与蔺相如交好起来。两人多闲暇,常聚议天下邦交,竟是非常的投机和谐。本日见蔺相如开了先河,虞卿当即跟上,“韩国之谋虽从己出,却与大局无益。秦压河外,韩国岌岌可危,魏国惶惑不安。赵国虽强,单抗秦国却也吃力。若得三晋重新缔盟,天下格式必是为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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