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页/共3页]

“一千年今后的事情？这不但书名奇特了，连故事也奇特……你另有别的名字吗？”

风铃每日送了食品以后，又免不了和石猴叨上几句。

风铃沉默了。

女童坐到石猴身边，看着石猴手脚并用的模样无法地笑，问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不要当，一只猴子！我要……”石猴的声音愕但是止，凝睇着生果，入了神。

“我的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我晓得它真的想吃了我，就像吃掉一只野鸡或者一只兔子，我在他眼中，只是一团肉，一顿午餐，或者晚餐。”

石猴攥紧了拳头，昂首谛视天涯的流云，缓缓道：“厥后我出海了，很累，很苦。我独一的朋友死在了路上，人类要吃我，妖怪要赶我，神仙不收我……就因为我只是一只猴子。”

道观深处，正盘腿打坐的须菩提祖师耳朵动了动，刚入口的茶喷得满地。

“你真了不起。”风铃俄然有种心伤的感受。

石猴将最后一颗苹果连带苹果訫一起塞进了嘴里，随便咀嚼两口，咽了下去。

“传闻他就是从石头内里蹦出来的，哈哈哈哈。”

“这猴子倔得像块石头，师尊说了不收，他还死赖着不走。”

风铃听得云里雾里，又道：“徒儿不解。师尊既知其修，必大成，又为何不收？”

那女童有着一双奇特的天蓝色瞳孔，仿佛湖水普通清澈见底，令人赞叹。

石猴不吭声，只是持续将食品往嘴里塞。

“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石猴狼吞虎咽了起来。

须菩提无法苦笑，仰天长叹：“此猴心高，如有了神通，只怕这六合间便再不得安宁。”

一日，须菩提于阁楼打坐，风铃来到座前，叩首道：“师尊，弟子有话。”

“呃？这倒很像师尊的口气，也是书里说的？”风铃感慨道。

“你不想修仙？”

“有话便讲。”

“吃完了，便归去？”

“师尊不会晤你的，你还是走吧。”

风铃每日给石猴送去净水食品，一日不竭，对此，须菩提也是半句不问。

“师尊常教诲我们：修道之人，受益于六合，则当反哺于六合。若见了谦虚求道之人，既当倾囊相授。现在那猴头已经庙门外跪了整整一个春秋，诚恳可见，为何师尊不收？”

“嗯。花果山的石猴。书内里说是接收六合灵气孕育的我。”

明丽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石猴的身上。

又是那圆脸女童，她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看了石猴两眼，半响，才跨出了门槛，整了整衣冠走到石猴面前，蹲下来。

门外的这个石猴，他的心，比任何人设想的都要强大。

而石猴，也是还是跪在门口，不管风吹雨打，大雪滂湃，一步也未曾挪过。幸亏那身子骨非常健朗，如果换了旁人，恐怕也没几个撑得住。

“为甚么你那么决意修仙呢？”风铃托着腮帮子问。

固执地活着，活得更好！

“叫我风铃吧。你叫甚么？”

“石头里蹦出来的？哇！”风铃张大了嘴巴：“天下之至公然无奇不有！”

收支道观的弟子川流不息，有新上山拜师的，有学成拜别的，更多的是庸庸碌碌数十年无所成，终究只得悻悻而归的。

“一只野猴子，也想成仙，真是异想天开！”

石猴摇点头。

“我咬着牙一起过来，没路，我便劈开一条路。不管如何，都不能停下。必然不要再做别人的盘中餐。不要当一只浅显的猴子。”

神采中弥漫的固执，有种不堪重负的艰苦。

“实在不奇特。讲的是大抵一千年以后，一个和尚带着一只猴子和一头猪、一只河妖、一条龙去西天找如来佛祖拿经籍，一起打怪进级的故事。我就是内里那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