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偶遇(2)[第1页/共4页]

“格尔木不也挺大的吗？”

霍去病扬声问：“我们到哈密后如何寻你？”

骆驼喷了喷鼻子，从地上叼起一件衣袍，冲着我们藏匿的方向叫起来，九爷的手中敏捷呈现一个小弩弓，对着我们，含笑道：“不知是何方君子高人？”

戈壁草原上日夜温差大，白日固然热得要把人烤焦，太阳一落山，却当即风凉起来。我和去病常常骑着快马在戈壁草原中浪荡一整夜，偶然候，我想我们就如许待在酒泉，阔别了长安，也是很好，可晓得那是不成能的，卫氏权势跟着太子年纪渐长，日渐增大，去病是独一能管束卫青在军中权势的人，刘彻不会等闲放弃去病，而刘彻的不放弃，却会让去病身陷险地，太子的权势越大，他的伤害越大。

我游向岸边，霍去病心不甘、情不肯地随在我身后。

我隐在沙山的暗影中，身子一半犹浸在水中，再走两步就是岸边，却一动不敢动。霍去病也悄悄地立在我身侧，沉寂中只听到怦怦的急乱心跳，不晓得是他的，还是我的。

两人在泉边赏识着圆月、银沙、碧水。

我内心赞叹此人吹笛技艺之高，也被他笛音中的悲伤震惊，不由极目向笛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我之前一向很想问她，是否悔怨过挑选进宫，可到本日，恩仇全消，只但愿她能安静地拜别。对她而言，她真的尽人事了。西域的后代若都如她，刘彻想要征服西域，只怕即便胜利，也会让汉朝耗尽国库，死伤惨痛。胜，百姓苦，败，百姓苦，胜负之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永久只是无辜百姓。

霍去病刚说了声“不消”，又当即反应过来，袍子不是给他的。他扭头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我。我的衣服因为泡过水，此时全贴在身上。

李妍，留下了关于她的仙颜的无数传说，留下了刘彻的无穷思念，留下了一个贫贱女子成为天子最宠嬖的女人的传奇故事，但是她背后的酸楚挣扎都了无陈迹地被埋没在尘凡间。而我，这个独一晓得她奥妙的人，会让统统永久尘封在心底最深处。

天山雪驼迅疾如风，转刹时九爷的身影已去远，声音遥遥传来：“玉儿一进城自会找到我。”

“你要永久和我在一起！”

不一会儿，霍去病也认出来人，本来唇边的笑意消逝，沉默地随在我身后游向岸边。

一轮皓月当空而照，一匹乌黑的骆驼正奔驰在漠漠银沙上，蹄落不生尘，迅疾可比千里马，竟像和汗血宝马齐名的天山雪驼。

他昂首看向沙山，仿佛想起甚么，忽地一笑，好笑过以后，倒是更深的失落。

霍去病带我分开长安，踏上了去酒泉的路途。

马车内，去病看我一向沉默，也不打搅我，由着我冷静发楞。

我嚷道：“满身都湿了，如何归去？会沾满沙子的。”

“玉儿，晓得我这平生最悔怨甚么事吗？”

我撩着水玩，笑道：“都不是，不猜了。”

他摇点头：“大丈夫为人，立品天下，庶几无愧？做了就是做了，虽有遗憾，但没甚么可悔怨的。”

我脱去鞋子，将脚浸进泉水中，凝神想了会儿：“错过了正面和伊稚斜比武，由卫青大将军打败了匈奴单于的主力。”

我一脸惊奇不解，她解释道：“娘娘自病重后，就不肯再见陛下，陛下每次来，她顶多隔着纱帘和陛下说几句话，陛下现在是一肚子气，几次想硬闯出来，可又担忧娘娘的身材再禁不得气。”

的确是笛音，从很远处飘来，声音垂垂变大，仿佛吹笛的人正在缓慢向新月泉行来。不一会儿，霍去病也听到了声音，他气恼地嘀咕道：“西域也出疯子，还是深夜不好幸亏家中睡觉，却在大漠中瞎逛吹笛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