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遇(2)[第2页/共3页]
世人此时已顾不上赏识李延年可贵一闻的琴音,都只是盯着木筏上的女子。李妍回身面朝天子和皇后的位置敛衽一礼,世人竟然齐齐轻叹口气,月色昏黄,只感觉女子长得必定极美,可这美笼着一层纱,如何极力都看不清,更加勾得民气慌意乱。
我悄悄坐了会儿,俄然起家从箱子里拿出那方红姑交给我的青色绢帕,看了会儿藤蔓缠绕的“李”字,心中轻叹一声,抬手放在膏烛上扑灭,看着它在我手中一点点变红,再变黑,然后化成灰,火光触手时,我手指一松,最后一角带着鲜红的火焰,坠落在地上,敏捷只余一摊灰烬,曾经有过甚么都不成再辨。
我神采微动,公然如红姑所说,是一个文武兼备的好男儿,因为出身高门世家,举止崇高得体,有文人的高雅风骚,端倪间却不脱将军世家的本质,隐埋没着不羁与豪放。
红姑在我耳边低声向我一一先容着席间的世人:“……阿谁穿紫衣的是公孙贺,皇后娘娘和卫大将军的姐夫,被赐封为轻车将军,祖上是匈奴人,厥后归顺了汉朝……”
红姑一皱眉头,刚欲说话,我打断她道:“此次听我的。”红姑看我神采果断,无法地点了下头。
晚风缓缓,皓月当空,波光泛动。月影入水,湖与天一色。一只木筏随风漂来,一个女子背对世人,吹笛而立。昏黄月色下,裙袖轻飘,薄弱背影带着些尘凡以外的傲然独立,又透着些十丈软尘的风骚娇俏。弱不堪衣之姿,让民气生顾恤,可高洁之态,又让人不敢等闲靠近。
抢先两人并排而行,我还未看清楚,人群已高呼:“陛下万岁,千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我忙跟着人群叩首。
主席上的皇亲国戚和显贵重臣,觥筹交叉,笑语不竭,仿佛热烈不凡,可个个目光不离天子,暗自留意着天子的一举一动,跟着天子的话语或笑或应好,一面巴结着天子,一面还要相互明争暗斗,言语相互弹压或决计示好。唯独霍去病埋头用心喝酒吃菜,偶尔昂首间,也是目光冷酷,涓滴不睬会四周,不寒暄别人,大抵也没有人敢寒暄他,从开席到现在,竟然只要一个二十二三岁的男人曾对霍去病遥敬过一杯酒,霍去病微带着笑意也回敬了他一杯。
红姑语气可惜地轻声说:“这就是李家三郎,李敢。”
红姑碰了下我的胳膊,表示我看李敢。只见李敢一脸的赞叹倾慕,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前倾。
红姑轻推了我一下,俯在我耳边低调子笑:“你如何神采黯然地净盯着陛下发楞?的确是边幅不凡,不会是悔怨你本身没有……”我嗔了她一眼,移目看向卫皇后,心中一震。伊人如水,从端倪到身姿,都好像水做,水的柔,水的清,水的秀,都堆积在她的身上。灯光晕照下,她好像皓月下的天池水,惊人的斑斓。这那里是开败的花?有一种美不会因光阴飞逝而退色。
世人都是满面震惊倾慕,神态痴迷。李延年的琴音俄然一个吃紧拔高,李妍扬手将手中的月白罗带抛出,世人昂首看向飞舞在半空中的罗带,琴声竟然奇妙地贴合着罗带在空中飘荡回荡,引得世人的心也跟着罗带起伏跌宕,蓦地低头间只扫到一抹美丽的影子落入水中的玉轮中。月影碎裂,又复合,才子却已难寻,只余波光月影,一天孤单。
李延年带着几分淡然,顺手重按了几下琴弦,却并未成曲,在沉寂中撩得世民气中一惊。红姑看向我,我摇了点头表示她别急。李延年仿佛深吸了口气,容色一整,双手拂上琴弦,竟没有任何起音,只连续串吃紧之音,密密匝匝倾泻而出,好像飞瀑直落九天,砸得人喘不过气。琴音一波又一波,一波更比一波急,逼得民气乱得直想躲,却又被乐声抓着逃不掉、挣不开,连一向冷酷的霍去病都昂首看向李延年,侧耳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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